鹤之舟忍不住睨了他一眼,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今夜自己会跟李莲花分开住两屋的。
三人闲聊的档口,碧凰挽着红纱摇曳生姿地走到了茶室前,笑道:“鹤先生,李神医,方少侠,漫山红这便开始了,请三位随我去沁红殿吧。”
这女宅的面积委实不小,他们穿过了好几个院落,才来到晚宴所在的沁红殿。
殿门内坠着纱幕,将席上遮挡得朦胧不清,叫人难以看清内里。
待玉楼春道了入席后,才有婢女小心地将纱幕卷起,露出中央萦绕着烟雾,好似仙景一般的宴桌。
鹤之舟仔细打量了一下烟雾,只见它在烛火的映照下亦幻亦真,他轻挥出一道掌风,那烟雾左右摇曳,却不见散开。
原来竟是一层层轻盈如烟雾的白纱。
餐桌上玉楼春点明了漫山红指的是香山冰泉所酿的百年佳酿,引得施文绝几人遗憾不已。
鹤之舟倒是端起了雪山冰魄所著的冰杯,浅呷了一口。
冰泉所酿成的酒水果真清冽异常,酿酒工艺暂且不论,光是这泉水,已经可将这酒推上高台了。
发现白纱秘密的当然不止他一人,很快白纱就被玉楼春撤了下去,几名身姿婀娜,年轻貌美的姑娘从撤下白纱的侧门鱼贯而入,分坐在了男客的身旁。
鹤之舟忙在一身着粉衣的女人落座前拉动椅子,挨坐到李莲花身边,让女子坐到了另一侧。
他的动静引来了玉楼春的注意。
衣着华贵的男人举着杯子询问:“玉某与鹤先生神交已久,今日终得一见,真乃大幸,只是鹤先生似乎兴致不太高,可是芸颖怠慢了鹤先生?”
身旁瞧着只有十八九岁的年轻女子瑟缩了一下,惶惶不安地抬起眼。
鹤之舟眉头微不可查地一皱,随即举杯对玉楼春笑道:“是我的不是,只是方才见芸颖姑娘的身姿纤细轻盈,正似我手中这支蝴蝶簪上展翅欲飞的蝴蝶,便想与友人交流一二,故而动静大了些,与芸颖姑娘无关。”
李莲花也含笑着看他一眼,附和道:“是啊,玉先生,我这好友惯来偏爱瘦弱些的美人,方才还在路上时,便谈及过蝴蝶簪之主,如今一看果真处处都合他心意,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声音轻柔温润,鹤之舟却听得背脊一僵,脸上的笑容也不免僵硬了几分。
好在玉楼春却信以为真,哈哈地大笑两声,“那芸颖还不赶紧给鹤先生斟酒,好好服侍于他。”
身畔的粉衣姑娘面颊绯红,含羞带怯地将他面前的冰杯斟满,双手捧到他唇边:“鹤公子请用。”
鹤之舟看着另一侧看向这边的李莲花以及他身旁看热闹的西妃姑娘,硬着头皮地接过了芸颖手中的冰杯,“多谢。”
芸颖又从怀中取出一朵木槿花,递到他跟前,“祝愿公子往后日日都有如花美眷相伴左右。”
鹤之舟将手中的蝴蝶簪交还于她,眼睛的余光飘向了一旁正与西妃说着话的李莲花。方才这人看过来时,他如坐针毡,如今不看自己了,他又不免有些低落。
可惜这席上哪里管他心情如何,碧凰很快便使人送上了一道大补的鱼汤。
每人跟前分到了掌心大的小碗。
芸颖自觉地用汤匙舀起一勺乳白的鱼汤,轻轻吹凉之后,才喂到他唇边。
鹤之舟心中尴尬,只抬手接过勺子,将那勺鱼汤倒回碗内,轻声对她道:“我惯来不太适应他人服侍,自己来便好,多谢芸颖姑娘了。”
好在芸颖不是胡搅蛮缠的女子,反倒十分体贴地将碗递到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