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知是信了,还是因为实在撑不住了,那强撑着的双眼终于颤抖着闭合了起来,连带着整个人都卸了力气地软在了鹤之舟怀中。
少年半湿着衣服,长发也湿漉漉地贴在颈侧,身上除了迷迭梦的那一点甜香之外,还直冒着血的铁锈腥气。
往日里这人为了维持一身白衣的干净,甚至会用内力将雨水震开,可惜今日中了迷香,光是杀掉给他下药的人都已是费力至极,哪里还有力气去管雨是不是将这身衣服淋湿。
鹤之舟垂眼看了看他昏迷后略有些苍白的面容,蜷了蜷手指,最终还是抬手解开了他的腰带,小心翼翼地将这身白衣剥了下来,露出少年白皙匀称的身体。
他扯过被褥将李相夷的下身裹住后,才摸入被中褪去他的鞋袜跟亵裤。
快满十六岁的少年因为习武的缘故,身形已经有了大人的模样,精致的面孔比李莲花甚至还要多上两分俊美,但睡着的时候二者却尤其相似。
鹤之舟摊开君一鼎不知从哪里寻来的一卷金针,眼观鼻鼻观心地将针快速地落在李相夷的眉心,鬓角,双肩及胸前。
血域的迷迭梦虽说也算是普通的迷香,却要比寻常迷香的效果更强烈,只需吸入一点,便能叫人昏迷个整整一日一夜。
不知道李相夷是在哪里中的迷迭梦,能坚持到他这里已经是靠着扬州慢的功法特殊,能化解掉一部分药性,才勉强为之。
也好在只是迷香。
他在留针的时间里帮少年处理了一下肩膀上的伤口——还是这人为了保持清醒自己划下的伤口。
待拔了针后,便帮少年将被子掖好,放任他窝在自己的床上香甜地睡上一觉。
二楼的地板上还有不少碎掉的玻璃。
鹤之舟清理了好一会儿,才将被打翻的两瓶毒药的毒气跟毒液清理干净,其中繁复的工作让他开始琢磨着往后再也不将这些半成品随便放在外面了。
-
李相夷这一觉睡得很沉。
醒来的时候屋里弥漫着一股甜滋滋的香味,是一股食物夹杂着花香的香气,让他忍不住动了动鼻子。
身上的迷药跟伤口都已经处理过了,他坐起身时看见自己光裸的身体也没什么反应,只是觉得这个男人也太不讲究了,竟就这么让他在自己的被窝里睡了这么久。
好在给他替换的衣服就在枕边,看着还是全新的。
李相夷从里面翻出了亵裤,便掀开被子打算换上,但莲花楼的空间并不大,站在厨房的鹤之舟听到他起来的动静自然会转过头来看他。
即便在看到两片浑圆的雪白在视野中一晃而过时他已经及时地躲开,但偏偏这具身体就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让他只能极其不自然地咳嗽两声。
李相夷刚系好了裤腰带,抖开亵衣正往身上套。
少年人心中没有那么多龌龊,坦然地一边套着袖子一边看着他道:“传闻中的莲花楼主果然是你。”
比起十几年后以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之名重新闻名江湖的前莲花楼楼主李莲花,如今这座新楼的主人明明医术卓绝,在江湖中的名声却靠的是实打实的武力。
没什么人知道如今的莲花楼楼主叫什么名字,只知道是个面相年轻,却能于丈外以劲气杀人的绝世高手。
李相夷最开始听到这传闻的时候,便想起了一年多前在贺家看到的六脉神剑。
他并不知道六脉神剑本就是以指做剑,由劲气模拟剑气或是带起剑势,只以为是鹤之舟剑术大成后达到了手中无剑也能以指化剑的程度,顿时便更想再与这人讨教一番。
毕竟如今的他也已经剑术大成,战胜了万人册第一人的血域天魔,再非一年多前的毛头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