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不善地挑了挑眉:“怎么,你想替他去送?”
“自然不是。”
跟前的少年是个小醋坛子,他自然不会做出什么叫这人误会的事情,故而只是看了看周围的行人,寻了个面相老实的拦了下来,以一块角银子的报酬让他帮着亲自将信送到弯月姑娘手里,若是袖月楼的人问及,便说是提了三十六句的大侠让送的。
待交代完了,他才转身看着少年,无奈道:“方才那孩子才不过八九岁的年纪,虽说瞧着机灵,但随意接触烟花之地终归不大好。”
他性子板正,李相夷却是随性不羁之人,两人处事上步调并不一致,但李相夷却难得不讨厌这样的脾性,只是笑嘻嘻道:“方才我们头回见这个小孩是在街尾,如今他却跑到了我们前面,可见是穿过了小路,对这附近非常熟悉。你看他头发梳得整齐,身上的衣服却歪歪斜斜,一看便是家中长辈在外做工乏人管束,所以偷溜出门疯玩。”
“这里就挨着花街柳巷,你若说他没去玩过,我是怎么都不相信的。”
他指了指小孩腰上露出一角的粉色月季花:“看,这花可是袖月楼才有的湖中月,瞧着还很鲜嫩,像是姑娘们给的,否则他也不敢别在腰上玩。”
可见这小孩儿不仅去过隔壁的花街,去的次数还不少,甚至讨了某位姑娘的喜爱。
鹤之舟早知这人有双慧眼,只是没想到如今便已经如此细致入微。
不过他惯来不吝于服软认错,尤其是他确实未曾观仔细地观察过那个小孩。
“是我错了。”他看向歪着头想看自己反应的少年,目光柔和而又真诚:“是我未曾理解,便曲解了你,还将你当做思虑不周的少年。”
“我知道。”他略显含蓄地垂眼轻笑了一下:“你已经长大了。”
下一瞬,他便被搂住了腰,推搡进了无人的街角里。
少年带着冷香的气息拂在脸上,柔软的双唇便这么肆无忌惮地粘了上来,全然不顾周围或许随时会有人经过。
鹤之舟将手搭在他后颈,指腹在他耳后的皮肤上轻轻揉按着,舌尖顺着少年撕咬着他的唇齿探入他的口腔。
急躁的吻乖顺了下来,连带着揪皱了他衣襟的手也环上他的后颈。
他们很快便离开了扬州城。
鹤之舟驱着莲花楼北上,李相夷便枕着他的大腿,也不顾忌将衣服弄脏地躺在了木质的阶台上,随着小楼被拉着前进的颠簸摇摇晃晃。
他入了江湖之后很少有这般悠闲的时候,明明知道这个案子还有后续在等着,他最好先自行赶回四顾门,但一年多未曾再见这人,再见后好不容易将这人攥在了手心里,他一时半会儿并不想就这么把人放开,索性便再任性了一回。
鹤之舟的生活很枯燥,他与这人黏了两日,竟也没什么不耐烦,反倒有些沉浸其中。
只是他这头没事做,便整日都想着折腾身边这唯一的活人。
比如上午在他调配药膏的时候忽然用轻功上了二楼,蹑手蹑脚地忽然趴到他背上。
鹤之舟奇怪地红了耳朵,侧过身将他搂进怀里后,才抿着唇问:“不是在练剑?”
李相夷大咧咧地坐在他腿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压根藏不住的红耳朵,“我已经练完了啊,我还以为你听得到,没想到你做这药膏做得这么专心。”
他视线扫了眼桌面上略显眼熟的草药,眼角一扬地凑到了男人近前,“这草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狡黠跟戏谑几乎要从少年的眼睛里跑出来。
鹤之舟不自然地将还没做完的药膏往旁边推了推,抬手按住了少年的后颈,温柔地咬住了小狐狸翘起的嘴唇,一边亲吻着一边将人紧紧地裹进怀里。
到了下午赶路的时候两人闲得无聊挤在一起看包打听送来的江湖轶闻。
里面有许多都是李相夷已经知道的事情,他看着无聊,便扭头看向鹤之舟专注的侧脸。
男人的眼睫很长,垂下来时几乎半遮住了眼,鼻梁生得也挺拔,平直得与他的相似,没半点驼峰,嘴唇颜色有些淡,轮廓却很清晰,亲起来也很软。
少年人看了一会儿便忍不住地粘上去,坏心眼地对着那距离极近的耳朵偷偷地吹气。
鹤之舟对他柔和得活像是没有脾气,那样似水一样的眼神他自然很喜欢,但大抵是未曾见过,便总叫人惦记着那个莫名其妙的梦里,这人略带了些侵略性的眼神。
以至于到了夜里清洗过身体后他便衣衫不整地将这人压在了床上,俯下身任由宽大的领口垂落在男人的胸前,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闷葫芦的脸上的神色。
鹤之舟也不是真的柳下惠,他只是比寻常男人更擅长忍耐,并不代表两人互通心意后收到了这样的暗示还无动于衷。
他翻身将李相夷压入床榻的时候面颊已经泛起了一圈的红,早春的气候里甚至额头还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但他仍有些怕吓着身下还青涩的少年,极其克制地在他眉心落下一吻,才在那飞扬着露出几分自得的眉眼注视下吻上了少年翘着的嘴唇。
他吻得细致极了,几乎侵占了身下人口腔的每一处空气,一点一点地含吮着软腻的舌尖。
李相夷与他唇舌分开的时候脑子烧得发烫,嘴唇红肿,鼻尖也憋得泛红,一张俊美无俦的面庞顿生出无边靡丽。
鹤之舟摸了摸他有些发烫的面颊,“我可以继续吗?”
“我说不可以你要停下吗?”李相夷抬手按在他胸膛上,顺着那结实的肌理往下摸,最终扬着眉毛按在了下身硬起的部位,“你还挺精神的啊,我手都被你硌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