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站在环形走廊的隐蔽处,新娘凑在池斯一耳边说话,她们的衣着一黑一白,光彩照人,面对面站在一起,举止亲昵,如果是陌生人,恐怕会以为今天是两个女人要结婚。
“亲爱的。”许星野走上前,环上了池斯一的腰。
池斯一仿佛已经为这一刻做好了准备,她回过头,在许星野的脸颊上留下一枚新的唇印。
“这是你的小女朋友?”新娘兴致勃勃地看着许星野,看着她蓝色的衬衫和卡其色长裤,看着她稚嫩的年轻的脸庞,仿佛在回忆过去的自己。
“很高兴认识您,我叫星野。”许星野伸出自己的右手。
新娘低头看着许星野修长的手指,用左手握住了她的手,右手握住了她的胳膊。新娘微笑着,盯着许星野的脸看。
“Sherry。”新郎从远处走来,新娘回过头,乖乖回到了新郎的怀抱里。
“这是我先生Roy,罗嘉豪。”新娘向池斯一和许星野介绍着身边这位身材并不算高大的男人。
Roy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亚裔阿尔法男,温莎领衬衣外加定制的手工皮鞋,头发一丝不苟,说话有口音,仿佛马来语、粤语和英语才是他们惯用的语言。
面前的草坪上并不缺这种阿尔法女和阿尔法男,但要说从气质上能互相碾压的,也就只有被新娘甄选过的两位,一位是新郎,另一位就是池斯一。
“嘉豪,这是斯一。”新娘叫池斯一名字的时候,声音温柔极了。
男士与女士的握手,出于商务礼仪的需要,要女士先伸手。
池斯一微笑着伸出手,新郎轻轻点握,“我们之前见过的,四年前,在伦敦,Sherry的毕业晚宴上,还记得我吗?”
“当然。”池斯一笑着,看向了许星野,“星野不知道,罗先生和Sherry是从同一所学校毕业的,Sherry毕业典礼上,罗先生被邀请回到学校给新毕业生做毕业演讲。”
新郎沉浸在往日的荣光里,“我听Sherry说你现在做投资,最近在投什么?”
“只是一些小公司。”池斯一笑着说,她已经想结束对话了,于是从背后拉起许星野的左手,轻轻放在了自己左腰上。
许星野立刻读懂了池斯一的身体语言,温柔地环上池斯一的腰,笑着看向了新郎的眼睛,“罗先生,您的香槟很好喝。”
“多谢夸奖。大家远道而来,为了表示诚意,特别准备的一些陈年香槟来款待大家,你喜欢就好。”
新郎看向了怀里的新娘,仿佛在示意新娘介绍这位跟池斯一举止亲昵的来客,但新娘只是用好奇的眼睛看着许星野,没有多说一句话。
四个人面前的空气沉默了十秒,只有他们带有商业气息的微笑还悬浮在空气中。
新郎先开口打破了所有人僵硬的笑容,“那您们二位先聊,我们需要去招呼一下其他人,见谅,等下再聊。”
池斯一笑着点了点头。
新郎带着新娘转身离开了,新娘有些恋恋不舍地回过头,看了一眼池斯一,眼神里透着魅惑、渴望和无尽的依恋,以及不易察觉的憎恨。
许星野见过这个眼神,她在池斯一望向新娘的眼睛里见过。
池斯一垂下了眼睛,沉默地跟许星野在回廊下挑了个隐蔽的位置,看着草坪上的男男女女,她们一个人喝着冰冷的香槟,另一个人举着一杯气泡水。
“你前任让我觉得很眼熟。”许星野说。
“怎么,你也在某个毕业晚宴上见过她吗?”池斯一调侃道。
许星野被池斯一的挖苦逗笑了。
“我是说真的,她真的让我觉得很眼熟。”
池斯一喝了一口冰冷的香槟,“你平时看什么体育赛事吗?”
“不看,除非吃饭的时候食堂的电视刚好在放体育频道,怎么了,她是体育频道主持人吗?”
“她是一名职业网球运动员,”池斯一停顿了一会儿,眼睛闪闪烁着赞誉,声音里却充满惋惜,“不过,她即将宣布退役。”
“她看着倒是挺年轻的。”
“不是因为年龄退役,”池斯一抬起香槟,把最后一口酒倒进了喉咙,压低了声音,“因为……她意外怀孕了,她决定为那个男人生下孩子,而不是继续自己的职业梦想。”
许星野能在池斯一的声音里听到哽咽,她有些担心地转过头看向池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