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池斯一点了点头。
窄窄的桌台上,靠墙摆着一只精致的木盒,卷发女人掀起盖子,从里面拿出来两支跟她手里夹着的一样的细烟,其中一支递了给池斯一,池斯一接过了烟,说了句谢谢。
当烟递给许星野的时候,许星野笑着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太会抽。
通过女人手上暴起的血管和有褶皱的手,许星野知道她已经不年轻了。
女人把自己手里的烟屁股伸到了池斯一面前。
池斯一从女人的指缝里拿出燃烧的烟屁股,点燃了自己手里的烟,池斯一深吸了一口,在呼气时低头看着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这支烟,这支烟似乎与别的烟草没什么不同。只是散发着一种经常能在英国大街小巷里闻到的味道。
许星野站在池斯一身后,下巴放在池斯一的右肩上,看向站在长卷发女人旁边的戴着无框眼镜的短发女人,她的风衣外套下是一身墨绿色的手术服,左胸前别着某家医院的名牌。
“冯医生是刚下班吗?”许星野问。
短发女人低头看向了自己胸前的名牌,笑着说,“我刚结束了一台外科手术,在值夜班之前出来喝一杯酒,顺便找点乐子。”
短发女人说着,把手放在了卷发女人的腰后,用渴望的眼神看向了卷发女人,等着卷发女人亲吻她的嘴唇,她的嘴唇等来了一个混合着酒精和烟草的吻。
“冯医生是我的常客,”卷发女人从拥吻中抬起头。
“啊,这样啊,”许星野眼含笑意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她明白了卷发女人向冯医生提供的是怎样的服务。
许星野从木桌台上拿起池斯一刚点的酒,往嘴里倒了半杯。
“好苦。”许星野皱起眉。
许星野把这杯苦酒递到了池斯一手里,表示自己不会再喝一口。
“你们是情侣?”短发女人问。
“我们不是,”许星野拿起另一杯酒,浅尝了一口,龙井的香味和小麦的香气占领了味觉,许星野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在玩游戏,就像你们俩一样。”
“什么游戏?”短发女人挑了挑眉。
“她们是在玩暧昧的游戏,”卷发女人回答了短发女人的问题,“跟在这个酒吧喝酒的其他人一样。”
她们环顾四周,这间酒吧的空气里满是女性荷尔蒙的味道,这是沉浸在渴望和欣喜当中才会发散出的气味。
她们搂搂抱抱,谈笑风生,在靠近与远离之间找到一种拉扯的快乐,享受着荷尔蒙与酒精混合在一起的飘忽感。而所谓跋山涉水、忍辱负重、刻骨铭心的爱情似乎并不是这个夜晚的主色调。
池斯一摇摇头,似乎给了“暧昧游戏”一个否定的答案,她拿着酒杯,把烟头摁灭在了桌台的烟灰缸里,轻轻环上许星野的腰,看向眼前的两个女人。
“你们在一起几年了?”池斯一十分笃定,她们的爱情一定是以年为单位来衡量的。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短发女人斩钉截铁地说。
卷发女人笑着看向短发女人,“亲爱的,她们俩已经识破我们了,这个孩子很聪明,她甚至一开始就知道你不是真的外科医生。”
短发女人发出无奈的叹息,“我以为我的表演天衣无缝”。
“那您真正的职业是什么?”许星野问短发女人。
短发女人笑着,伸手刮了一下许星野的鼻子,“小朋友,虽然你说话用了您,但这并不是一个礼貌的问题。”
“我很抱歉。”许星野合十双手摆了摆,对自己的鲁莽表示歉意。
“因为我们今晚想跟你们一起玩……”卷发女人的声音极为暧昧,拖着很长的尾音,话还没说完就自己花枝乱颤地笑了起来。
“怎么啦?要一起玩什么?”许星野挑起眉,睁大了天真的双眼。
池斯一看向许星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或许我们可以一起上楼坐坐。”卷发女人的眼神在池斯一的眼睛和嘴唇间上下飘动,她伸出手,想要去拽池斯一的衣领。
“干嘛?”许星野眼疾手快,握住了卷发女人的手腕。
池斯一笑着,拍了拍许星野的手背,握着她的手,拉到唇边低头亲了一口,再次抬起头看向卷发女人,“不了,谢谢你们的邀请,但是,我们的回答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