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野的视线跟着她往里,最后索性躺在了长凳上。从下往上,看着池斯一好看的下巴。
池斯一脱掉浴袍,随手扔在了许星野的腿上,转身拉开了一只抽屉。
“在想什么?”池斯一问。
“在幻想。”
“幻想什么?”池斯一从抽屉里拿出一只盒子。
“你知道的。”
“我要你说给我听。”池斯一跨坐上来,低头看着许星野。
“做给你看怎么样?”许星野撑着凳子直起身,看着面前的池斯一。
池斯一笑着,拉开盒子,“给你的。”
里面是一只精致的腕表,表框是玫瑰金色的,表盘是金属的灰色,上半部分写着罗马数字,抽象地刻了一只发光的太阳和几个星球,下半部分是七个小圆圈和一个指针。
“这只腕表可以指示月相。”池斯一指着表盘的下半部分说。
现在还没到新月,这只腕表的指针停留最右边的漆黑圆圈和新月之间。
“看到这只腕表也想到了我吗?”
池斯一笑着点了点头。
许星野承认池斯一其实是一个非常浪漫的人,她有一套专属于她自己的浪漫表达系统。
这套系统里,包括送她一条挂着锁头的项链,包括带着她送的诗集上飞机,去找那首她说过要送给她的诗,包括只要她表达想念和需要,她就会取消所有计划,飞跃亚欧大陆或者飞跃整个太平洋飞到她身边,包括骑着重机车带着她在盘山路飞驰,奔向日落。
也包括此刻。
这个地球上的其他角落和山北这座城市之间,虽然有时差,但月相是一致的。
许星野知道池斯一想纪念的其实是,在她们第一次跨时区语音聊天的时候,许星野说自己对月亮发送了一个拥抱,等伦敦的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她的拥抱就会抵达她的身边。
这就是池斯一的浪漫的语言系统,她会记得那些心动的时刻,然后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告诉你,她也跟你一样在回味。
虽然池斯一的浪漫语言,有一大半是用时间和金钱支撑的,但是粘合这些的却是池斯一自己的浪漫气质。
池斯一才是浪漫的主语,就像她坐在驾驶位时一样,她用自己独一无二的主体性支配一切,支配时间也支配金钱,为她所用,来衬托她的浪漫。
池斯一把腕表从盒子里拿了出来,“手腕给我。”
许星野乖乖伸来了左手的手腕。
池斯一用指尖摆弄着深棕色鳄鱼皮表带,把腕表系在了许星野的手腕上。
“喜欢吗?”池斯一问。
“喜欢。”
“现在可以说给我听了吗?”
“嗯?”
“刚才你要说给我听的话。”
许星野前倾着身体,把嘴唇凑到池斯一的耳边,用英语对她说着她绝对没有办法用自己的母语说出的话。
“domenow。”池斯一用滚烫的呼吸在她耳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