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二在京城底下最火的酒楼做事,来来往往也算见过各色人物,却愣是没见过这样嚣张的,最主要的是还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小鬼,直接就脑子被雷得不好使了,“……是京城府尹的李公子。”
“倒真巧啊,刚在赌坊才说呢,不就小小京城府尹吗?”卓少倾极其霸道地一脚踹翻身边的凳子,把小短腿踩上去,以一种滑稽又老气横秋一副恶霸标准的态度命令道:“很不幸,小小府尹遇见本大爷了,去,让他赶紧滚,这里大爷包了。”
“呵!好狂妄的口气!”卓少倾的声音奶声奶气但是极其大声,楼上的又不是聋子,肯定听到了,转出一个锦衣二十出头的公子领头,身后是一堆文人骚客模样同样二十出头的公子,那锦衣公子正是京城府尹的次子李名。
“你不狂是因为你没有狂妄的资本,羡慕不来的。”卓少倾摇着扇子,叹气摇头。
李名顿时眼角狂跳,身后的一堆朋友也那个嘴角抽搐不已,这话说实在的,还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
“……敢问这位小公子贵姓?”李名强忍着怒气,问。
卓少倾翻着白眼望天,无视他,扭头只管对已经没有任何语气木掉的店小二道:“大爷我今天包场,不相干的人给我清场吧!”
“天子脚下,还轮不到你无法无天地放肆!”李名一拂袖,完全愤怒了,也扭头对店小二大声怒道:“谪仙楼怎么着都有个先来后到的规矩吧,今日是我先包了,不管他是谁,你们都没有理由出尔反尔!否则也不怕被天下人笑话吗?”
店小二哭丧着脸,真的最怕就是遇到这样的,夹在中间那个悲剧啊,原则上是没错,可是那是对实力相当或者相差不大的,当一方权力以绝对压倒性优势远远大于另一方的时候,傻子才会为你得罪人啊!还府尹公子呢,脑袋也不好使啊!
“天下人笑话也总比被大爷我拆楼好,对不对啊?”卓少倾似笑非笑悠悠抱手看向店小二。
这个时候老板季和出来了,早就看清楚了架势,而且不巧,他刚从红花楼回来,昨夜红衣小瘟神他是见过的,昨天就在表示对老鸨同情的时候祈祷那祖宗千万别去他楼里,不过很明显,上天没听到。这会儿硬着头皮上来,先对卓少倾赔笑,然后无奈地对那李名一抱拳,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好意思了,其实小侯爷前几天就跟我招呼了,瞧我这老头记性不好,这给忘记了,李公子大人大量,小孩子嘛……下次公子光临,我们为公子送上五十年的竹叶青当做赔罪可好?”
李名那个气啊,这番鬼话他信才有鬼啊,而且他身后这么多朋友看着呢,实在丢脸,特别是还被一个六岁的小孩子给抹了面子,但是又无可奈何,谁让人家是小侯爷!当下也只得悻悻下楼,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卓少倾摇着扇子上楼,后面的季和点头哈腰地跟着,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卓少倾应该被他凌迟处死了!
“怎么着吧,有本事去你府尹爹那里告我去啊?我爹是卓辰平!”卓少倾在跟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挑衅道,“说了狂妄也是需要资格的,羡慕不来的。”
“你……”被小鬼这样挑衅嘲笑,愤怒和耻辱也是可以翻倍的!
卓少倾扭着销魂的小腰肢,享受着府尹公子众人狰狞的目光,一蹦一跳上楼去了,身后谪仙楼的老板季和同情地看着他,心想,你不是第一个悲剧的人,节哀吧,谁让你爹不是卓侯爷呢!
“呐,也不用太麻烦,就把你酒楼里的所有菜都一样样上上来吧。”卓少倾挑了个临窗的位置,一脸体贴地笑道。
季和:“……”
不敢多说就罢了,还得赔笑,最后内伤地退下了。
卓少倾从楼上看下去,这古代京城的繁华也让他觉得蛮壮观的,内心更是热血沸腾,因为繁华,所以注定了从商会大放光芒,用现代的话来说,现在正是在一个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开始萌芽的机会市场。
一边盘算着今后的打算,一边还不停地故作不耐烦地不时以“想大爷我爹拆了你这酒楼是不是”这般嚣张跋扈的话恐吓厨子做菜快一点,季和真是苦逼到极点了,心想送走这瘟神他一定要去烧香!
好不容易上菜了,卓少倾每样菜吃一口,一脸嫌弃地叫来厨子、季和以及整个酒楼的人员排排站,吃一口,训一下,从做菜的色、香、味一一批评挑刺了个遍,本来大家都当他胡说八道,却不想几十个菜愣是让他每道菜都点出一些道道来,厨子都开始很不忿,想着不就仗着你老爹的战功嘛,但慢慢地听着竟越听越有味。卓少倾在现代食物菜系如此汇总发展的时代,什么好的没吃过,随便讲一种菜系的做法用料就能说一堆了,使得众人对他反感鄙夷之余便多了一些这个小鬼不是一无是处的评价,就算是个饕餮,也是个一流的吃货!
以至于后来有厨师真的按照他的说法改进菜式的得到更上一楼的好评,又特意找西边的商人搞来一些所谓孜然、辣椒等大景没用过的调料,做出第一道菜式来卖,得到风靡京城达官贵人后,对这位大爷又有了另一层的看法,季和知道找着了摇钱树,三番两次找上府来,被卓少倾拒绝就罢了,还陪了夫人又折兵,被他黑了一把让他声明是小侯爷他卓少倾的想法,而且威逼利诱要求分红。当然,这都是后话,现在此刻,季和心头对这小祖宗实在是恨不得掐死算了。
开玩笑么,卓少倾野心大着呢,他是打算建立一个全方位的商业王国,灵光一闪告诉你们一点做法,不过是拿着你们试一下水,看看效果罢了。
后来卓少倾终于吃完了,批评爽了,让季和拿来一个账本,签下自己老爹的大名,让他月底上侯爷府结账去。这季和苦着脸,他完全不奢望什么了,这个时候习瑶云赶过来了,拉不下脸让下人立刻结了,最后拧着孽子卓少倾的耳朵一路极为壮观,多人围观注目中回了侯爷府。
众人对此只有一个想法,求求你们,别再把那个孽子放出来祸害大家了。
为此,卓少倾一回到府上就被罚在祖宗灵位面前跪了,他摸着被拧得红通通的耳朵,却笑着喃喃:“我明明无比英明用心良苦,却被罚跪啊,祖宗,我不能告诉娘,但你肯定能理解吧?”说着卓少倾身子一翻,直接躺地上睡觉了,要他老老实实罚跪,肯定是想都不用想的。
唉,老爹,我真的不是故意抹黑你的啊!
习瑶云算是个心软的,对他儿子这德性哪有不猜到点苗头的,狠着心肠关他在里面跪了三天三夜求个心理安慰就算了,也不去深究他有没有一直老老实实地跪着,之后把卓少倾派人看着还真不放出去了。
卓少倾三天之后出来还特意找下人打听了一下他一晚上的成效,完全是超出他的预计,哪里才是京城第一纨绔?已经被人评为天下第一纨绔了。
每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