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慈撩起眼皮,茶色的眼眸落在虞业脸上挂着的亲和的笑上。
他心中冷笑一声,当他是个傻的听不出来这其实是威胁吗?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是你要不把项目还我,我就去告状嘛。
是小孩子吗?这么幼稚。
虞慈嘴角缓缓扯出抹笑,是极淡的,讥讽的笑。
“大哥,你是在拿爸压我吗?”
目的被看穿的虞业也不恼,脸上伪装的亲和一撕,又成了惯常对虞慈的不屑和不喜。
他拿着手中签字笔的笔盖敲着大理石,在一阵又一阵不和谐的噪音中,龇牙笑道:“我不过是在提醒二弟现在虞家谁说的算而已。”
“谁说的算,吗?”虞慈轻轻地重复了一遍,笑了。
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笑,唇角翘起了好看的弧度,微笑的角度堪比专业空乘。
虞慈虽然面相寡淡,但笑起来时犹如平静的深潭荡起了涟漪,波光粼粼般鲜活动人。
但那双茶色的眼底依旧是深不可测的寒,现在掺了不屑后成了复杂难懂的晦暗。
“有一件事,我倒是希望大哥搞清楚了。”虞慈双手交叉成塔状放在叠起的膝盖上,语气不疾不徐地问道:“大哥知道虞氏现在谁说了算?”
须臾之间,办公室内的气氛变得压抑冰冷,好像是谁调低了中央空调的温度,出气口喷出来的不是适宜人体的冷气而是能冻死人的冰碴子。
简约的白色真皮沙发好似成了王座,虞慈是端坐其上的王,在这一方领域中,唯我独尊。
“……”虞业被虞慈冷漠的目光看得心中一颤,涌出股说不出的情绪来。
握着签字笔的手不知何时用力攥紧了,手背上鼓起道道的青筋。虞业不想承认他在害怕,害怕这个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弟弟!
“虞慈,你该知道家主是爸,董事长也是爸!”虞业声音憋在嗓子眼中吼,像条虚张声势的败犬。
“但执行总裁是我。”虞慈挑起一边嘴角,看虞业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顽童,平静淡然,不带一丝责备。
“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公司带来最大的利益,大哥也是股东,不想要更多的分红吗。”
“……”虞业被噎得一哽,分红固然越多越好。可那个项目能给他带来更多的利益,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利益。
可惜,虞业道行到底比虞慈浅上一些。哪怕他把情绪藏的很好,但一闪而过的眸光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虞慈心中冷笑,不等虞业说话,抢先说道。
“大哥,我一直认为让专业的人做他擅长的事情,才是最优选择。大哥也有擅长的事情,与其在不擅长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不如去做些擅长的。”
虞慈这话咋一听上去没什么,但细品就扎心了。虞业擅长什么?还不是擅长吃喝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