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扬长而去。
包大人瞪着守在门口、全副武装地数十个将士,气得无法成言。
“大人。”公孙策上前安慰道:“展护卫和张龙赵虎还在外面,相信他们会有办法的。”
包大人沉默好久,方才说道:“但愿如此。”
天子堕尘
晓云和舒夫人搀着皇上没命的跑着,头也不敢回。她怕她看见展昭受伤或者怎么样的时候,她会挂心,会忍不住地往回走。一边跑着,一边眼泪就流了出来,她好心慌,好害怕,展昭不能有事,赵祯更不能有事!她不能回头,不能回头,她只能带着赵祯拼命地跑。
三人跑了一段时间,赵祯实在跑不动了,舒夫人也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去的。他们这才停了下来。舒夫人见晓云一脸的泪痕,吓了一跳:“公孙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晓云抹了抹脸,摇摇头说无事。“皇上,我们得再走走,展大人中了毒,恐怕撑不了多久,要是莫言追上来了,我们只怕护不了皇上。”
赵祯坐在地上,虚弱地点点头。此时的他,一身的狼狈。多处破碎且污秽的衣衫,散乱的发髻,惨白无色地脸上一块一块脏污,好不狼狈。任谁见了,也不会想到这个就是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
“舒夫人。”晓云看向舒夫人,“你还行吧?!”
舒夫人点点头站了起来,二人一起扶着赵祯又走了一段路,见着一处破庙,便躲了进去。虽说这地方大,目标明显,但也许莫言他们会认为他们不会在此处逗留,便不会进来搜查。二人把赵祯扶到庙里的神像下坐下,舒夫人拿出身上的水袋交到赵祯手中。
“皇上,您先喝些水吧?”
赵祯接过水袋,急急喝了几口,直到觉得腹中被水填满,不再空荡荡了才停了下来。
“舒夫人,为何这水是甜的,而且还有些淡淡地咸味?”赵祯微微添了一下嘴角,疑惑地问道。
“民妇在水中加了糖和一点点盐,公孙姑娘说,这样的水喝了可以让人有力气。”
“哦?”赵祯看向站在一旁的晓云,方才一直顾着跑,未曾注意她,现在才可以好好地打量她。只见她站在几丈之外,面向门口,身材娇小,一身浅黄色衣衫,简洁利落,一头长发不似一般女子绾成发髻,而是编成长辫垂于身前。此时发辫已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下,颇有一番风情。
晓云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这才进来,和舒夫人一起屈膝跪下:
“民女公孙晓云(民妇舒卫氏)叩见皇上。”
“二位不必多礼,快快起身吧!”赵祯急道:“方才还是多亏了二位救了朕,朕还要谢谢你们呢!”
“皇上乃是一国之君,身系社稷重任,作为大宋子民,此乃理应之事。更何况,皇上还是民妇一家的救命恩人。”舒夫人站起来回道,还关切地问起他的身体状况。
经她一提,赵祯才发觉,自己确实已经好了很多,虽然仍旧是觉得饿,但是没有那么虚脱无力了。遂答道:“朕已经好多了,公孙姑娘的盐糖水的确有奇效!”
“皇上怕是久未进食吧,还是要吃些东西补充体力才行。我去买些东西吧。”说着,晓云便准备出门去,却被舒夫人叫住。
“公孙姑娘,还是妾身去吧!公孙姑娘不是本地人,人生地不熟的,恐怕多有不便。”
晓云心想也是,便摘下自己戴着的耳环交到舒夫人手中,她知道,他们家很穷,现在她应该是身无分文的。舒夫人有些为难地看着她,“公孙姑娘,这……”
晓云拉着舒夫人走到门口,轻声说道:“舒夫人,这东西不值什么钱,你拿去当了便是,多买些吃的东西,总不能让皇上挨饿,不是吗?”
舒夫人听后,心觉有理,点点头,这便走了。
见着舒夫人走远了,晓云才回身进了破庙,隔着赵祯几步之遥跪坐了下来。赵祯靠在柱子上,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姑娘。她遇事时的冷静让他觉得惊异。他看得出来,她很担心展护卫,可是在带他离开时,她却毫不犹豫。而且,一路上也未曾回头看过展护卫一眼。若不是看见她脸颊上的泪痕,他真会以为她同展昭是不相识的人。她究竟是什么人,跟展护卫又是什么关系,看起来,他们二人应是熟识的。她自称公孙晓云,难道是公孙先生的什么人?而她又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皇上,家父乃是公孙策,此次是随同包大人一起来到益州的。昨夜展昭便带着张龙赵虎前来落日谷寻找皇上的下落,民女见他们天亮还未归,放心不下,便和舒夫人寻来看看,没想这么巧便碰上了。”
晓云见赵祯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大致猜到他的疑问,便主动说明。
赵祯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笑笑点头。原来她真是公孙先生的女儿,而且还如此善解人意、冰雪聪明。
“皇上,恕民女斗胆,问皇上一个问题。”晓云看着地板上斑驳的泥土,问道。
赵祯看着她,似乎在思索她要问什么,好一会儿才回她。“你说。”
“皇上此次微服私访,为何要选在益州?而且,皇上身份何等重要,出行时却只带了两名随从,皇上如此做,是否有些草率呢?”晓云其实不想多话,要知道,她此刻面对的,可是拥有绝对权力的皇帝,若是一言不慎,便会触怒龙颜,惹来杀身之祸,可是,她却管不住自己的嘴,这个皇帝,做事真正鲁莽,给包大人添了这些麻烦,还害展昭又是中毒又是受伤的,实在叫她不吐不快。
赵祯听此,不由一愣,登时就板起脸来,心中恼火。你这小女子,竟敢来数落起朕的不是了。只是回头一想,此次行动确实是欠缺考虑。若不是听信莫言的怂恿之言,也不会冒然前来益州,而且,还只带了苏童与他二人,落到现在这般地步,也是自寻苦吃,还害得包大人为此奔波,展护卫受伤中毒。苏童,只怕也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心中怒火已然消尽,苦笑了一下,却不肯对这个小姑娘承认自己的不是,于是便只看着前方,不说话。晓云见他不答,也不再追问,她本就不想知道什么东西,只是想发发牢骚而已。手里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随意地画着,心里挂念着包大人和展昭他们,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破庙里,一时间静了下来,只有树枝摩擦泥土所发出的声音。
经略府的花厅之内,包大人背着手,在这不大的空间内踱来踱去。公孙策在另一旁站着,王朝马汉娄青李铁都站在门口,盯着房门外守着他们的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将士,含怒的双目欲要喷火,将他们身上烧出个洞来。
“大人,属下们护送您冲出去吧!”脾气最火爆的马汉按耐不住了,
“是啊,大人,属下们拼死也会护送大人闯出去的。”娄青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