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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第2页）

“你那个哥哥，天生的磨人精，我还在谷里的时候就从我屋内翻这寻那，拿了又不还回来。有一次被我捉住，还抵死不认，说我一个堂堂雪魔堂的副堂主，居然舍不得把好东西分给自己徒弟。”叶枫手捏着筷子，敲击面碗边缘，看得坐在隔壁桌小憩的茶小二心惊胆战，虽说这瓷碗不值多少钱，可赚叶枫的一碗面钱，实在抵不了这碗。叶枫侧坐在茶小二隔壁，目光对着憋笑的谷雨，继续数落，“哼！本堂主何时说过收他为徒了？这小子脸皮厚得跟城砖似的，非说我是雪魔堂堂主，他是雪魔堂弟子，我就是他的师父，简直胡扯，本堂主从不收徒！”

谷雨一直在听叶枫的抱怨，一边玩味叶枫的表情，叶枫每每提到梅清明，眼角都会不经意地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采，似乎谷雨这个胞兄，在叶枫脑中印象深刻。“从不收徒？”谷雨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叶枫，“那皇甫陵到底是谁的徒弟？”

叶枫狡黠地笑了一下道：“我那是当女儿养的。”

“那她的师弟呢？”谷雨接着问。

叶枫回得一脸的理所当然：“当女婿养的。”

听得叶枫的答案，谷雨也知再与叶枫争论收不收徒也是枉然。谷雨拿起筷子，随意吃了几口面，不再与叶枫交谈。

叶枫见谷雨没有了与自己交谈的兴致，兀自斟茶喝茶，神游物外去了。一盏茶后，谷雨吃完了碗里的面。叶枫看了看时辰，抛了一锭碎银给茶小二，那茶小二欢喜地接过碎银，连连称谢。

叶枫上马前，回头对那茶小二道：“下次多买些白瓷碗来，这些瓷碗实在不耐敲。”

站在叶枫一旁的谷雨脸上露出了一抹同情之色，叶枫的玩心有时候实在令人头疼。

茶小二感觉自己右眼突突直跳，待叶枫与谷雨二人走远，忽见刚被叶枫用筷子敲了一会的瓷碗匀称地裂为两半。茶小二一脸惊诧，指着那个破碎的瓷碗，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哈哈哈哈哈……”远处，传来叶枫一阵肆意的笑声。与叶枫驾马并行的人则默默摇了摇头，实在不愿承认自己与叶枫是同路人。

穿过枫华谷，便是东都洛阳，沿着苍翠掩映的官道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来往的行人愈来愈多，不多时，叶枫与谷雨眼前出现一座巍峨城墙，城门内外熙熙攘攘都是人，好不热闹。叶枫与谷雨无心逗留，于傍晚过了虎牢关，抵达天策府。

天策府始建于李世民任秦王之时，四周涧河环绕，整个天策府显得庄严、肃穆。过天策府城门，一座石桥勾连府内，石桥后城墙将天策府正殿秦王殿环绕其中。秦王殿前立有李世民挽弓射箭石像，雄浑威武。石像后，是数十级石阶，沿石阶往上，便是秦王殿。

皇甫陵接到消息，等在秦王殿外。皇甫陵手持雪阳枪，夕阳下，英姿挺拔的少女执枪而立，甚是飒爽。叶枫一边走上石阶，一边得意地翘起了嘴角，面前这位天策府的女将，乃是他叶枫的关门大弟子。

“师父！”未等叶枫欣赏完自己一手带大的天策女将，一个身着玄甲的少年从皇甫陵身后蹦了出来，抢先皇甫陵一步，扑到了叶枫怀中。

叶枫尴尬地拍了拍长孙凌的肩膀，把钻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少年给拉开了。假装清了下嗓子，叶枫摆出一副为人师表地模样来，正色道：“长孙徒弟，再过两年你就要行冠礼，可不能再这么粘人了。”叶枫不仅是说长孙凌一见自己就往怀里钻，同时提醒长孙凌别老是跟在皇甫陵身后，既然是个男子汉，就要有男子汉的模样。

长孙凌不如皇甫陵聪慧，以为叶枫是在指责自己，苦着脸，委屈地道：“徒弟只是多年没见师父，分外想念。”

叶枫想伸手捏捏长孙凌的脸颊，手伸到一半还是收了回去。刚他还提醒长孙凌注意言行，这会儿叶枫自己倒也忘了。

谷雨静默地站在一边，看着叶枫对徒弟们“谆谆教诲”，眼底藏着一抹复杂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

☆、一波又起

皇甫陵走到叶枫身边，与长孙凌比肩而立。刚与叶枫谈天说地的苍云弟子一见师姐靠近，立即合上了嘴。叶枫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在长孙凌心中，自己这个师父是排在皇甫陵之后的了。皇甫陵向叶枫拱手抱拳，如今在天策府，皇甫陵是天策弟子，叶枫是浩气盟主，皇甫陵不敢僭越。“叶盟主、谷先生，军师已在殿内等候。”皇甫陵抬手做了个请势，邀叶枫与谷雨进殿。

秦王殿本是太宗李世民的王府，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登基，秦王府被李世民重新修葺，加固城墙，建立东都天策府。百年过去，秦王殿依旧恢宏壮丽，走入殿内，正前方石阶之上，站着一位手持羽扇，书生模样的青年男子。他眼底藏着一抹狡黠，目不转睛地盯着逆光走入正殿的两人。当年李承恩为天策府统领之时，曾拜“小诸葛”朱剑秋为录事参军，掌管天策府大小事务。朱剑秋乃诸葛亮十代重孙，智谋极高，当年江湖有言“天下三智，唯逊一秋。”这“一秋”即指朱剑秋。安史之乱时，天策府为狼牙军所破，幸得朱剑秋出谋划策，存蓄天策精英将士。安史之乱后，天策府靠这些将士得以重建往日辉煌，朱剑秋当领首功。几十年后，当年风云人物纷纷退场，朱剑秋的孙子朱淇奥接替其祖父，为天策军师。那个书生就是朱淇奥。朱淇奥左手下方，坐着一位与长孙凌一样身穿玄甲的女子，看年岁，女子年及不惑，眉宇间英气逼人，与皇甫陵相比，这位女子甚是稳重。长孙凌走至那女子身边，向那女子恭敬地行了一礼。女子慈爱地笑了笑，从手边的桌上捧起一杯茶，递给了长孙凌。这个女子叶枫认得，当年就是她从叶枫手中讨去了长孙凌。这个女子便是苍云现任掌门长孙荣，长孙凌的亲传师父。

朱淇奥不愧为天策府军师，待叶枫走至石阶前，这位气定神闲摇着羽扇的书生才淡淡地开口：“叶盟主，请坐。”五个字，未带半分感情，语调波澜不惊，好似叶枫就是个平常的客人，朱淇奥连客套的拱手抱拳都未做给叶枫。

叶枫是个随性之人，对于朱淇奥的冷淡，叶枫全然不在意。站在叶枫身旁的谷雨发现，朱淇奥眼里除了冷漠之外，还藏着一丝戒备。朱淇奥并未指给叶枫一个入座的位置，叶枫四下看了一眼，寻了个与长孙荣面对面的位置坐下。谷雨则坐在了叶枫的右手边。皇甫陵待叶枫与谷雨落座，走至朱淇奥身边，一言不发。

这一切，都透着一丝诡异。苍云掌门长孙荣亲自到访天策府，叶枫隐隐觉得，自己此番前来天策，一会半会怕是难以出去了。

朱淇奥停下摇动羽扇的右手，一步一步走下石阶，待走至叶枫身边，朱淇奥才将藏在眼底的戒备全数显了出来。朱淇奥拂袖转身，眼神如刀，直剜叶枫：“叶盟主，或许在下应该称您为叶堂主，您周旋于浩气盟与恶人谷之间，到底所求为何？”

叶枫呼吸一窒，未料到朱淇奥第一句话便点中了自己深藏了多年的秘密。饶是叶枫镇定，一时也无话可回。

见叶枫沉默不语，朱淇奥眼神更冷，再次开口：“或者在下该换一个问法，恶人谷妄图控制浩气盟，颠覆这武林，是也不是？”

第一句逼问，令叶枫胆战心惊；第二句逼问，叶枫却松了口气。叶枫嘴角浮上一抹玩味的笑容：“不是。”

朱淇奥显然不信，用羽扇指着叶枫，咬牙道：“谢老盟主受你欺骗，推举你为浩气盟主，你却暗害于他，嫁祸唐门。四大弟子受你蛊惑，力排众议拥立你为盟主，后因发觉你才是刺杀老盟主真凶，你察觉四大弟子发觉真相，连夜潜逃。先是至唐门销毁证据，后又派人暗杀天策统领，这一步步，叶盟主当真算计的精妙！”

朱淇奥每说一句，叶枫就弯弯嘴角，待朱淇奥说完，叶枫觉得自己嘴角已经恢复不了原状了。朱淇奥见面前人仍旧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倒是冷静了下来。朱淇奥收回羽扇，右手轻摇，眼中又重新浮上了一抹狡黠的目光。朱淇奥淡笑拱手，朝叶枫行了个大礼：“叶盟主，得罪了。”

谷雨一直不动声色地听着朱淇奥细数叶枫“罪状”，却在听到最后欲要替叶枫辩驳之时，被朱淇奥突然而来的举动蒙住了。刚朱淇奥的表情如此逼真，以至于谷雨差点认为朱淇奥当真认为叶枫才是这一系列的幕后黑手。谷雨疑惑地看了一眼叶枫，对方了然地对朱淇奥点了下头，起身扶起躬身致歉的人，似乎从朱淇奥质问的那一刻起，叶枫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戏。

“无妨，淇奥兄的推断，亦是在下的担忧。”叶枫淡淡地笑了笑。朱淇奥有意试探，叶枫焉能不知。

谷雨明白了朱淇奥刚才那一番“质问”的用心，朱淇奥意在提醒叶枫，莫要被有心人利用。朱淇奥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叶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