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隐秘之事,连自家父母都不方便叙说的,林墨唯有默默藏在心底,心中对苏白的遭遇,倒是更怜惜了几分。
回去的时候,顺风顺水,船行的比来时还要快些,算下来她们这一趟,竟是只花了十来天的功夫。在码头接人的林如海,还以为是和萧家闹了矛盾,这样急匆匆的回来,也不见叶太太等人同行,自家怕是受了大委屈了。
后来才知道,是萧老太太看着不太好,林家人避嫌故此提前走了。而叶太太和叶姑娘既然去了,自然不能在这时候离开,要好生送了萧老太太,方才能回转了。
既是与自家无干,林如海不过感叹了几句,便放下不提了。
他公事繁多,这段时间贾敏不在,林老太太又精力不济,还要照看两个孩子,实在是忙的昏了头。若不是有林奶奶和林琪帮手,就更是手忙脚乱,家里家外没个章程了。
如今贾敏和两个义女回来,家中琐事尽可以托付出去,倒是能够一心处理公事了。倒是贾敏,见他不过十来天便瘦了一圈,心疼的紧,让林清为他诊脉开了好多药膳方子。一天顿的派人,送到官衙去让林如海吃,直吃的他嘴巴发苦,不过心中倒是甜的。
林家人回到扬州不过二十来天,就收到了萧老太太离世的消息,去掉路上耽搁的时间,他们刚走半个月,老人家就溘然长逝了。
听到消息后,其他林家人倒是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不过是准备了一份奠仪,派下人送过去尽尽心意。倒是林雯有些担忧自家妹妹,虽然她面上不显,可林雯自小与她一起长大,自然能够看出她的神思恍惚。
这日林雯过来,又见着林墨正在靠窗深思,不由得出声问道:“五妹妹在想什么?”
“姐姐来了,清云去泡茶,就泡前几天刚得的雪顶含翠,那茶滋味儿清淡,姐姐该是会喜欢的。”林墨被惊醒后,瞬间回神,忙吩咐丫鬟泡茶。
林雯摆了摆手,阻止道:“莫要忙了,我刚喝了茶过来,这会子还不渴呢,待会儿有事儿再叫你们。都出去吧,我与你们姑娘说说话儿。”
清云看了看林墨,见她点头示意,这才带着屋里的丫鬟退了出去,在廊下坐着守门儿。
“你近日怎么了,老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不如与我说说。我虽然不能,好歹也为你解解闷儿,出个主意。”
林墨闻言想了一下,还是不好把关于苏白的猜想说出来,只好含糊的拿自家哥哥打马虎眼:“我是担心哥哥呢,他第一次离家游学,又是在鲁东那地界儿,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欺负。”
“大哥哥那般精明能干,自是不会被欺负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林雯心底不太相信,不过还是顺着她的话头继续说,“不过听说鲁东落雪极早,十月底就飘雪花了。你若是真的不放心,不如做套冬衣托人送去,也算是表表心意了。刚好我也做一件,可以换着穿。”
林雯自顾自的安排着,她觉得再不给自家妹妹找些事情做,她自己就能把自己愁死了。
林墨心中一动,并未拒绝这个提议,反而附和道:“也好,那五姐姐你准备做什么样儿的,我和你避开才好。”
“鹤敞怎么样,听说鲁东名士多,大哥哥前几日送回来的信中,不是还说自己参加了许多文会吗?鹤敞倒是极有隐士风范的。”
林墨想了想,也觉得不错,接话道:“那我做一件斗篷吧,遮雪挡风使也是好的,配银鼠里子还是哆罗呢的呢?”
林雯当即就笑道:“我的配银鼠里子,你的配哆罗呢不就行啦,这还不简单。”
姊妹俩又说了配色、做工等等,还唤了丫鬟来开箱笼库房,寻上好的料子出来。一直等到贾敏派人来叫,两人才发觉,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
吃罢饭,贾敏知道她们要给林琅做衣裳,十分支持这个想法,把林家库房里的大毛、小毛的皮子,翻出来好几大箱子,统统送到了两个姑娘的院子里。
“江南算不得冷,这些皮子咱们白放着,倒要霉坏了,给琅哥儿做衣服倒是极合适的。北方冬天的寒风不是说笑的,非得是这毛料子才扛得住呢,你们俩商量的,日常在屋里穿穿,倒是也使得,若是出去就不免单薄了些。”
贾敏看两个小姑娘沮丧的样子,安慰道:“你们俩且拿那皮子练练手,我早就吩咐绣房给做了冬衣了,到时候一并给琅哥儿送去,也叫他看看妹妹们的心意。妹妹们做的,总归是比绣娘们做的要贴心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