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暗笑,嘴里说道:“听说过。”
“你看过他写的小说吗?”
“看过的。”我轻描淡写地。
“里面有许多爱情故事。”
“好像是吧,改革开放了,现在的小说都离不开这些。”
“听说那些都是他的亲身经历。”
“不会吧,那毕竟是小说啊,又不是自传。”
我为作者辩解,更是为自己辩解。
沈师傅神神秘秘地说:“听说他还没有结婚,就已经和几个女人好过了。”
我身上温度骤然上升,突然有出汗的要求。
“我还听说,”这时沈师傅放下推子,换了剪刀。
我心神不宁地等着下文,我不知道这个沈师傅又听说了什么,但结合上文,我知道决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听说他还和党校的一位女学员好上了,嘿嘿,真有本事,才多久的时间?”
我的汗就渗出来了,额头上,密密的一层。
“你听谁说的?”
我尽量装得平静,我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和愤怒。
“叫什么处长,姓什么,我忘了。这个人也是第一次来我这理发,我对他不熟悉。我问过他姓名,他没说,是刚好有个学员进来,叫了他,我才知道他是处长。”
“是不是姓孔,叫孔处长?”我头偏一下。
“领导,您别动,别让刀片划伤你。好像是姓孔,”沈师傅回忆道,“那个学员好像是这么叫的,对对
,没错,是叫孔处长。”
剪完头,刮过面毛,还没掏耳朵,我就把两元钱放在面前那张长条桌上。
“领导,还没掏耳朵呢。”
“不用了,我还有点急事要去办。”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出理发屋,走到门口,沈师傅追出来,把我忘在那里的外衣帮我拿过来。
我没有马上回学校,我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迎着逆风方向,冷风吹在刚刚刮过的脸上,生痛生痛。但更痛的是我的心。
真是画皮画肉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给林教授写匿名告状信的一定也是他了,写完告状信,又在被学员们戏称“党校舆论发布中心”的理发屋故意散布对我不利的言论,孔令培你是何居心?你这不是存心想搞臭我林谷吗?
我思来想去,孔令培这样做唯一的缘由就是吃醋,没错,就是吃醋,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个理由。他自己对陶洁垂涎三尺,早有非分之想,却又没本事把人家弄上手,屡屡设计,屡屡受挫,又看陶洁跟我比较亲密,怀疑我已经独占花魁,于是就恼羞成怒,醋意大发,于是就对我谷子背后使绊子,一箭双雕,搞臭陶洁,也搞臭我谷子。这家伙心眼太小。心理也实在太阴暗!
我厘清思路后,不免悲从中来。记得富兰克林说过这么一句话:世界上只有三样东西靠得住,老婆、狗和现金。看来确实是这样,什么狗屁朋友,当面是朋友,背后打黑枪!
真想马上找到孔令培,当面对质。但我没有这样做,我不想样做,我谷子虽然也嫉恶如仇,但天生善良,就是这个时后,也还想到孔令培的种种好处,想到他曾经派车千里迢迢送我回家,想到他多次请我们进城解馋、娱乐。
得饶人处且饶人,忍气饶人祸自消。尽管孔令培对我不仁,我却不想对他不义,不想扯开脸皮和他闹翻脸。我不知道我这样是宽容还是软弱。
我没有去找孔令培扯个“是非曲直”,而是找到陶洁,哀哀怨怨告诉她谣言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平时跟我们关系密切的孔主任孔令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