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丽这样一说,我一切都明白了。
“蒋丽,听我解释,好不好?”
纵然蒋丽会听我解释,这个解释也苍白无力,毫无说服力,何况蒋丽也不会让我有“解释”的机会。
“林谷,如果仅仅是听说传说,也许需要解释,现在,完全没必要了吧。”
蒋丽冷冷地说。
这时我第一次目睹蒋丽的冷若冰霜,在此之前,蒋丽在我头脑中的影象,总是积极乐观豁达大度,何曾见过这样绝望和愤怒交织一起的冷漠?那一刻,我心里沮丧得要命,每一寸地方都是悔恨和愧疚!贪婪的谷子啊,你总是希望鱼和熊掌一起兼而得之,这怎么可能?你就像贪得无厌的那只猴子,瓣了无数只包谷,最后还是怀中空空!
我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我最后都没有勇气看蒋丽一眼,低下头,灰溜溜离开,灰溜溜地回到县城。那些婚纱、床单等物品用一个大包装袋装了,鼓鼓囊囊的像一大包垃圾。婚结不成了,购置这些东西虽然用了不少钱,用不上也就成了垃圾。
我是一个人搭车回到县城,多余的那张车票也没有退,揣在我的口袋里,我哪里还有心情去退票?这趟班车到达县车站晚上快六点,我没有打招呼让县政府的小车接,而是租了一部三轮车回到住处,从车站回到“县长楼”用了二十分钟。我给了三轮车司机五元钱,也不知五元钱给多了,还是给少了,我没听清三轮车司机叽咕了一句什么话,就自己扛起袋子进了大院。我把那袋“垃圾”扔在墙角落,“砰”的一声一关上房间,晚饭也懒得出去吃,抽屉里翻出一些也不知什么时候剩下的饼干填充肚子。
第二天,母亲和林少康一起从乡下赶来,我看着她焦急关切疑惑的眼神,看着她一头秋霜一样的白发,不忍心让她太失望太伤心,就临时编了一个理由:
“妈,蒋丽单位临时有急事,要她马上回去,婚礼就推迟了。”
“什么急事,需要小莉去处理?有什么事比婚姻大事还重要?”
妈妈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她单位的事我怎么知道,我也没有细问。”
“你是不是欺负她了,谷子?”
母亲疑惑地看看我。
“没有。”
“谷子,”母亲看着我,那眼神分明含着一份不满,或者还有一丝埋怨:“自从你成年之后,妈妈很少在你面前说过重话,今天妈妈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蒋丽真是一个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媳妇,你要好好珍惜她,如果哪里得罪了她,惹得她不高兴了,不开心了,你也要好好向人家解释,向人家道歉,年轻人,免不了磕磕碰碰,男人就要大度一些,谦让一些,知道吗?”
“妈,我知道。”
我这样回答,心里涌出愧疚,那愧疚不仅仅对蒋丽,还有我的母亲。
为什么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为什么自己那么糊涂,为了一时的快意深深伤害痴痴等了自己十几年的恩人式的好姑娘?
一切都太晚了,一失足成千古恨,一百个一万个道歉也唤不回绝尘而去的蒋丽。
预定的婚礼,当然是泡汤了。有人问及,我千遍一律含含糊糊答道:“因故,致婚期推迟。”
(农家小子香艳人生路:欲望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