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皇嗣,你怎可妄言!”宜修也没想到今晚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垂手立在皇上身边端庄威严的打断她。
事已至此茯苓索性豁出去了,仰起头大声回禀“奴婢没有说谎,这衣裤也不是奴婢偷窃的,而是小主信期到来,弄污了衣裤交给奴婢让去烧了的,这是铁证啊!”
幽静的夜晚,昏暗的灯光下,胤禛的面色沉得吓人,半个时辰前的双喜临门如今变成了两个明晃晃的骗局。
一切都化作泡影。
甄嬛隐在众人身后,倒不是她不想帮眉庄说话,只是如今她自身都难保,若此刻在皇上面前出现只怕会更加引起盛怒。
待到现在冷静下来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她和眉姐姐的胎都是刘畚照料的,如今眉姐姐也深陷囹圄之中,刘畚不知所踪,一切都是被人设计了。
可是她又忍不住的有些希望,就仿佛飘若浮萍落水之人猛然间发现了第二个如她一般的浮萍,她们二人若都是假孕,那四郎会不会多信她一些呢。
“太医都还未走,叫他们来给惠贵人看脉。”
皇上看着明显面上没了血色,需要依靠着旁人才能站住身体的沈眉庄,眼中失望之意再明显不过,也是从九龙夺嫡中厮杀出来的胜者,他到现在如何看不出这一个两个都是被人设计了呢。
以她们二人的家世,性情和自已给的宠爱,很是不必假孕争宠。
他只是失望,本以为端庄稳重,家室又好的沈眉庄,竟也如此不堪大用,轻易就遭了人算计。
嬛嬛冰雪聪明,性情容貌都与纯元相似,只是近来所作所为一件件都颇为离谱,到底只是个相似而已,世间再无人能及得上纯元十之一二。
这场闹剧他不愿再看,撇过头转身走进了闲月阁。
太医们可能也没想到这事居然还有返场的时候,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低着头重新走进殿内,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此时被波及到。
这一晚上闲月阁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十几年间这屋子都没热闹成这样,守卫大都在正殿外花园中,无人发现西边的窗跟底下,一个小小的身影正鬼鬼祟祟的将耳朵小心翼翼的贴在窗户上,听着里头的动静。
弘昭惦记着自已的任务,本来想通过女主视角远程操作一下,谁成想甄嬛自被罚以后,虽然并未立即离开,但是也颇为萎靡不振的不肯再往前凑,她视角的监控器人影重重看的颇为不真切。
看不见里头究竟是什么状况,急的弘昭不得不自已跑来亲自上阵了。
沈眉庄靠在采月身上,冰凉颤抖的手伸出去让太医搭脉,目光虚晃着透过人群,对上了同样沉寂如死灰的嬛儿的眼神,匆匆对视后二人都收回了目光。
她虽不聪明绝顶,可如今形势如此基本已经能猜到,让自已欣喜多日的孩儿根本不存在,只是旁人一手操控的一个陷害自已和嬛儿的幌子而已。
饶是这样,她还是心痛的无以复加,出身高贵入宫得宠,哪里经受过这样的屈辱呢。
她目光哀切的望向皇上,就在昨日眼前人还亲昵的抚摸着她的肚子,含笑与她商量着孩子出生后的乳名,如今就这么坐在那,明明近在咫尺,她却感觉二人之间相隔万里冰川,是这样的陌生与恐惧。
江慎紧皱着眉头,手下不断在惠贵人腕子上变换着角度,另一只手捏着袖子不断的擦着要滴落下来的冷汗。
半晌,他咬咬牙抬起头,隐晦的对上华妃娘娘催促又迫不及待的目光,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对着皇上回禀。
“启禀皇上,惠贵人。。。有孕两月,只是惊惧之下胎像有些不稳,需得静养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