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猛地缩回脖子,笑了两声,“这不是酒后闲谈么,怎么会传到安国公主面前?”
&esp;&esp;方镜辞笑着望他一眼,“这样便好。”
&esp;&esp;沈季文却不甘心被他威胁还什么都不做,于是狭促眨了眨眼,“你有没有觉得,你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样子,像极了安国公主娇养的小相公?”
&esp;&esp;方镜辞唇角笑意不变,慢悠悠道:“我乐意之至。”
&esp;&esp;“切!”沈季文讨了个没趣,一口将杯中酒饮尽,而后才道:“都闲话这么久了,你还打算说说此行究竟是为了什么?”
&esp;&esp;而后玩心顿起,故意道:“也不知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安国公主又去同什么人喝酒去了?”
&esp;&esp;借着正月拜年,不少述职的官员与长安城的官员纷纷往来,安国公主也借着这个机会,与回长安述职的武官一同饮酒。
&esp;&esp;而避嫌,她倒是从未请人去公主府上,往往都是在长安城最大的酒楼,摆上一桌酒,宴请众位武官。
&esp;&esp;甚至有时从宫中出来,路上偶遇熟人,也能被拉着去喝上两杯。
&esp;&esp;沈季文深知方镜辞脾性,他表面虽从未对此说过什么,但心底指不定对此有多不满。
&esp;&esp;被堪堪点破心中所想的方镜辞果真再无半点犹豫,直接将来意吐出——
&esp;&esp;“殿下听闻,这几日阿暖对小皇帝避而不见。”方镜辞望着他的目光微紧,“为何?”
&esp;&esp;“什么为何?”不曾想到竟是问这个,沈季文装傻充愣。
&esp;&esp;方镜辞却一眼看破,继续问道:“阿暖与小皇帝交好,不至于知晓他是皇帝,便刻意疏远。所以如今的刻意疏远,到底是为何?”
&esp;&esp;沈季文晃了晃手中酒杯,“阿暖不想入宫为妃,疏远小皇帝有什么不对?”
&esp;&esp;“单单只是这个理由?”方镜辞却紧追不放,“除夕当日在檀香楼,知晓小皇帝身份后,你的表情也有章不对劲。”
&esp;&esp;“有吗?”沈季文继续装傻。
&esp;&esp;“沈兄,我们难道不是至交好友么?”方镜辞放下手中酒杯,言辞诚恳,“你有什么事,难道不能说与我听么?”
&esp;&esp;沈季文却笑了起来,“算无遗策的方镜辞居然也有打感情牌的一天,着实令人意想不到。”
&esp;&esp;“不要刻意忽视我的问题。”
&esp;&esp;沈季文端着酒杯,轻嗅一下,没答话。
&esp;&esp;“我当你是朋友,所以不愿用那章手段去探知。”方镜辞的眼睛不温不喜落在他身上,“你也知道,只要我想知道,随时都能知道。”
&esp;&esp;“但事关于你,我只想亲耳听你的说法。”
&esp;&esp;“没什么好说的。”沈季文斜倚在椅子上,“阿暖不愿见小皇帝,只不过是因为雪茵要入宫。”
&esp;&esp;顾雪茵要入宫的事,方镜辞一早便已知晓。但先前不觉得此事有什么,或者说,是乐见其成,但如今想来,却又处处透着不对。
&esp;&esp;“顾雪茵要入宫,不是顾家的意思么?既然是顾家想送女儿入宫,那么只要是顾家的女儿,难道不是谁都可以吗?”
&esp;&esp;“不是谁都可以。”沈季文却道:“从头到尾,要入宫的都只有雪茵而已。”
&esp;&esp;“倘若我所知未错,顾雪茵也是心仪于你,却为何偏偏要入宫?”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说“为何”二字,但却是沈季文最难回答的一次。
&esp;&esp;方镜辞端着酒壶,为他斟一杯酒。不声不响,却无声催促。
&esp;&esp;“你知道的,我原本不姓沈。”半晌之后,沈季文终于开口。
&esp;&esp;此事方镜辞确实知晓,于是便点了点头。
&esp;&esp;“我原本姓‘季’,是六王之乱中,季家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