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千里之外的平遥城。
&esp;&esp;自从安国公主亲自到访后,总兵梁克进便时时严守城门,即便是除夕新年,也毫不放松。
&esp;&esp;但出了正月都有两三个月,平遥城也染上一片青葱绿色,靖南之地还是悄然无声,没有半点反叛之意,看守城门的将士们便不由得松懈了几分。
&esp;&esp;这日戌时一刻,梁克进再次前来巡视,却瞧见守卫南门的将士昏昏欲睡,顿时怒不可遏,下令将当晚当值的所有将士杖责三十。
&esp;&esp;重新布置好城门守卫后,梁克进这才骑马返还总兵府。
&esp;&esp;马蹄声在青石板上发出哒哒声,梁克进蓦然拉住缰绳,马蹄高扬至半空,跟在他身后的副将顿时被吓了一跳,不由问道:“将军,怎么……”
&esp;&esp;话还未问完,便见梁克进脸色不对,扔下一句“速去将城中剩余兵力都调至南门”,便策马朝着南门而去。
&esp;&esp;副将不明所以,但主将有令,他不得违抗,便得令而去。
&esp;&esp;梁克进匆匆赶回南门,还未下马,便有一股血腥之气扑鼻而来。他心中一惊,想也不想便将腰上长刀抽出来。
&esp;&esp;轻声下了马,他正要朝着城楼之上走去,便见到一个士兵满身血迹,跌跌撞撞从城楼之上下来。他浑身是伤,尤其腰腹处被捅了道大口子,血流不止,几乎一步一个血印。可他仍旧撑着一口气,几乎是爬着下了城楼。
&esp;&esp;瞧见那人,梁克进几乎不能呼吸,眼眸中有泪光闪烁,来不及多想,他大步上前,在那人将要跌倒于地前,一把将人扶住,“怎么回事?”满面忧心焦急,恨意几乎喷涌而出。
&esp;&esp;而那人一抬眼瞧见他,眼眸顿时一亮,“总兵大人,有敌袭!”
&esp;&esp;话音未落,梁克进便猛觉腰腹狠狠一痛。
&esp;&esp;他一掌挥出,将那人击出半丈远。
&esp;&esp;那人甚至连一声痛呼都来不及发出,头一偏,就地气绝身亡。
&esp;&esp;此时他的亲卫才匆匆赶了上来,慌忙将他扶住。梁克进低头一看,便瞧见自己腰腹处插着一把半尺长的短刃,只余刀柄在外。
&esp;&esp;他苦笑一声,到底还是中计了。
&esp;&esp;然而敌人根本不给他反应时间,在他一掌拍死刺客、被亲卫扶住的短短时间内,已经有穿着平遥城守城军兵甲衣裳的人,持刀从城楼之中杀出。
&esp;&esp;梁克进推开扶着他的亲卫,紧握手中长刀,眼眸之中战意到达了一个顶点,“誓死守卫平遥城!”
&esp;&esp;他身后亲卫也纷纷抽出腰间长刀,怒吼道:“誓死守卫平遥城!”
&esp;&esp;因由
&esp;&esp;上朝之前,方镜辞总觉得心绪不宁,像是有事将要发生。他抬手揉了两下眉心,无济于事,却也聊胜于无。
&esp;&esp;倒是顾鸿生瞧了他几眼,关切道:“驸马也可是身体有所不适?”
&esp;&esp;方镜辞放下手,微微笑着,“多谢相爷关心,并无大碍。”
&esp;&esp;顾鸿生不像是闲来无事搭话,但此时群臣都在等待上朝,人多眼杂,不便谈话,两人都未曾继续说下去。
&esp;&esp;俄顷之后,有内侍喊道:“陛下驾到。”群臣立马熄声,分两列站好。
&esp;&esp;片刻之后,小皇帝身着五爪龙袍站于汉白玉台阶之上。
&esp;&esp;群臣见之,在内侍的高喝下,行叩拜礼。
&esp;&esp;自朝堂之上公然吐血后,这还是赵琦头一次上朝,虽有龙珠遮挡,但仍能瞧出他面色苍白,身形瘦削。往日合身的龙袍也显出几分空荡之感。
&esp;&esp;叩拜之后,群臣开始奏禀这几日耽搁下来的政事,小皇帝静静听着,有决策不定处,也如同往日一般,询问着顾相与其他朝臣。
&esp;&esp;虽所言所行与往常无异,但稍显干涩的嗓音意味着,他伤痛未消。
&esp;&esp;方镜辞知晓其中内幕,但朝中还有不少人并不知晓,只以为小皇帝拖着病体前来上朝,对他与往日相比,倒是恭敬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