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数到了。白若芙并没有动。
刘添胜也没有任何举动。他仍然举着信,微微露出惊讶的表情。
白若芙既然想明白了刘添胜不会立马将信毁去的原因,所以她就不急。对方看起来很有求生欲,应该没有到为了任务而慨然赴死的地步。
她不能让对方掌握主动权。她来主导节奏,才会对她更有利。对方让她五个数之内行动,她就偏偏在第六个数、第七个数时再行动!
正当刘添胜惊讶于白若芙对“五个数的倒数”无动于衷时,白若芙忽地动了。
她一剑砍向刘添胜侧方,将其的活动范围逼至石壁周围。同时,左手不断出掌,攻击刘添胜的左臂。几个回合之后,刘添胜左臂被狠狠打中,他的左手使不上力,信封从他手中飘落。
白若芙连忙伸手接住信封,与此同时刘添胜的脸上露出一丝诡笑。
这个信封上涂了毒药。这也是他的最后一层保险。只要对方触碰到信封,形势会瞬间逆转,对方就成为了待宰羔羊!
刘添胜不慌不忙地看着白若芙伸手接住了信封。可下一秒,他两眼瞪圆,为何她手中竟还握着帕子?她隔着帕子接住了信封?
刘添胜来不及多想,立马冲信封狠狠吹出一口气。白若芙立马闻到了药物的刺鼻气味。这一瞬间,白若芙感觉身体的力气被掏空,手上竟然使不出力来!
刘添胜看准机会,一脚踹向白若芙,同时伸手去夺白若芙手中的信。
白若芙见对方夺信,心中反而放松了几分,最起码说明这信极有可能是真的。
白若芙怎肯让他夺回信封,拼着受了这一脚,挡住他夺信的手臂。可这毒药的效用比她想象中的更大。她被刘添胜一脚踢向悬崖边!
此时,白若芙大半个身子已在悬崖之外,全靠两只手臂撑着崖边。她回头看去,崖不算太高,有几个可以落脚的地方,悬崖的下半部分坡度已经不再垂直,更生有无数树木。慢慢往下攀爬,不至于摔死。
白若芙调用全身内息对抗毒药,两臂死死撑着。先前受伤的左臂已渗出了大量的血。
刘添胜捂着伤口走到崖边,刚想说话,却只听得“噗”的一声。
他慢慢向下看去,只见一柄匕首插入了自己的腹中。他惊恐地看着自己腹部的伤口,仿佛在看着自己的生命正慢慢流逝。他不敢置信地看向白若芙,她究竟是如何在绝境中做到此事的?
刘添胜濒死之际,沙哑着道:“你。。。。。究竟。。。。。。是。。。。。。。”话还未说完,人已失去意识,整个人轰然倒向悬崖之下。
被刘添胜的身体一带,白若芙双手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向崖下坠去。她强迫自己双脚落在刚刚目测好的落脚点。她意识开始变得不清晰,她似乎在崖壁上攀爬了一段,又落下一段。她也不知道现在她究竟在何处,离崖底又有多远。
终于,她再也使不上任何力气,整个身体朝下坠去。但她的手里依旧隔着帕子,死死握住了那封信。。。。。。
待黑鹰带人赶到白若芙等人与对方五人小队交手的荒野时,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地上十个人,死的死,伤的伤,昏迷的昏迷。
他迅速看了一眼所有人,其中并没有白若芙。他扶起一个受伤的手下道:“这是什么情况?领队呢?”
那人道:“我们的人大多是受伤和昏迷,对方死了四个人,没有发现目标。领队往山林里去追对方最后一个人了,那个人似乎是刘添胜。”
黑鹰转身道:“留几个人照顾伤者,其他人跟我来。”
受伤的手下拽住黑鹰道:“领队左臂受了刀伤,刘添胜身上也有伤。”
黑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对手下说:“我知道了,你包扎伤口。”
黑鹰立马带着手下往山林方向追去。
经过一整夜的搜索,无论是白若芙还是刘添胜,都没能找到。此时,天已蒙蒙亮,黑鹰的眼里全是血丝。
黑鹰来到悬崖边,看见崖壁上打斗的痕迹,以及崖边的一滩血迹,他双拳紧紧攥住。他心里默默问道:疾风,一夜都没有你的消息,你已经虚弱至此了吗?还是你已坠入崖中?
黑鹰深吸一口气,艰难道:“搜索崖底。”
经过了两个时辰的崖底搜索,黑鹰及手下只在崖底找到了刘添胜的尸体。
黑鹰从崖底往上望去,悬崖的下半部分有无数树木遮挡,若白若芙掉入此区域中,区域之大,将极难寻找。
黑鹰吩咐手下继续在崖下寻找,自己则返回到悬崖上边,他不断猜测白若芙若坠崖,会有哪些可能的行动路线和落脚之处。但当他看到崖边的那一滩血迹时,心里不断地涌出绝望。
黑鹰强迫自己恢复理智,他和手下按照他预测的坠崖路线,在崖底又搜索了两个时辰,还是一无所获。
此时已接近巳时,黑鹰整个心被绝望笼罩,时间越长,白若芙获救的希望就越小。
黑鹰已无法可想,他伸手掏出了怀中的一个油纸包。他打开层层包裹的油纸后,里面露出了两封信。一封信封面上面写着“白”字,一封信封面上没有字。
他想了想,将封面写有“白”字的信重新用油纸包好。拿出了信封上没有字的信。
黑鹰看着那封信,自言自语道:“不能让时间白白浪费,多一个人想法子,总是好的。他是解元,又是才子,想必脑子更灵活,也说不定他和疾风之间会有些别人不知道的暗号或默契。此事涉及甚大,不能大张旗鼓搜救。疾风既然肯给他留信,想必他是可信的。”
黑鹰招来自己的心腹道:“立刻将此信送到裴家二公子裴晋手中,决不能耽搁。你跟他如此说。。。。。。”
那心腹点了点头,骑上一匹快马,全速往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