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要伤了我家主公!”
一声炸雷似的大喝传入马跃耳中,惊回首,只见百步之外有四骑如飞而来,为首之人眉目狰狞,于奔腾起伏的马背上稳稳地张弓挽箭,锋利的箭簇闪烁着森冷的寒焰,已然牢牢锁定马跃的咽喉。
“咻!”
又是一声锐利的破空声响过,寒光一闪,那锋利的狼毫箭已经攒射近前,马跃不及挥刀挡格,只得狼嚎一声本能地伸出左手去挡。
“嗞~”
一声清脆的利器剖开骨肉声响过,马跃的左半边身子霎时麻木,惊低头只见一支狼毫羽箭已经贯透左臂,深没及羽,冰冷的寒意接踵而来,力气正像潮水般从马跃体内流走,原本轻如无物的厚背钢刀骤然间变得沉重起来。
“走!”
马跃大喝一声,掉头往南向着宛城疾驰而去,斩杀敌将的时机已然丧失,再留下来也是枉送性命,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顷刻之间,马跃率领50骑像潮水般漫卷过冰冷的雪原,向着宛城狼奔豕突而去。
黄盖一箭救下孙坚,又一箭射伤贼将,也不打马追赶,急与祖茂三将围拢孙坚身边,厉声大喝道:“主公休慌,黄盖在此!”
“公覆!公覆安在?哎哟,痛煞我也~~”
孙坚早已气机散乱,方才虽勉力支撑,实则已是强弩之末,此时陡然听到熟悉的部将声音,绷紧的精神立刻松懈下来,顿时大叫一声,从马背上一头栽落下来。
“主公!”
“主公!”
祖茂四人慌忙翻身落马,将孙坚从地上救起,只见孙坚脸上尽是白花花的不明粉末,两眼紧闭,一对眼泡皮却已经通红通红,就好像刚刚以火熏烧烤过一般,更兼左肩膀上还有一道骇人的伤口,殷红的鲜血正像泉水般溢将出来。
其情其状,当真惨不忍睹。
……
朔风烈烈,战马啸啸。
大地像潮水般往后退去,汉军铁骑像大山般碾压而来,灼热的杀意在周仓胸膛里熊熊燃烧,虽千万人某亦无惧矣!大头领,十八年后周仓还追随你纵横天下!
“杀~~”
周仓疯狂地咆哮起来,脖子上的青筋亦根根凸起。
“杀~~”
周仓身后,毛三及200骑狼嚎响应,200余柄锃亮的钢刀在空中划过冰冷的弧线,无情地斩落下来……
“噗~”
“当!”
“啊~~”
“哇~”
“咴律律~~”
霎时间,诸般声音同时炸响,周仓及200骑流寇就像是一枚巨石,狠狠地撞进了汹涌的激流,天地间骤然绽放出无比璀璨的浪花,又像烟花般乍现即逝,双阵两军已经交错而过、滚滚向前,冲出去百余步始缓缓收住阵脚。
“吁~~”
周仓喝住战马,缓缓拔转马头,有殷红的血液顺着他的脸颊淌落下来,滴入嘴唇,又咸又腥,人血的滋味,还是这么令人疯狂啊,周仓眸子里又添三分狂乱。
毛三策马上前两步,与周仓并排而立。他的左手手掌已经齐腕而飞,殷红的血液正顺着森森白骨往下流淌,毛三却像野兽般毫无知觉。疯狂的眼神迎向对面森森骑阵,毛三将白骨森森的左手断臂送到嘴边,以舌头舐舔了一下,顷刻间满嘴鲜血。
周仓与毛三身后,止有百余骑誓死相随。
“杀~~”
周仓再次高举钢刀,声嘶力竭地高喊起来。
“杀~~”
毛三与幸存的百余骑同样高举钢刀,像百数头狂乱的野兽咆哮不休。
……
雉阳。
袁术傲然端坐于城楼之上,极目眺望南方,他虽然看不见,却知道那里正在上演一场激烈的厮杀!强大的自信在袁术胸中翻腾,如果连这点强度的打击马跃都抵挡不住,那么八百流寇就根本不配当他的对手,趁早荡平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