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恒刚松口气,就听钟尧话锋一转:“不过,如果你不小心暴露了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钟尧低头吃着饭,状似无意道:“就像今天被我发现了……我只帮你隐瞒这一次,不会有第二次,你有困难找我,我绝对不会推辞,如果你愿意找我的话。”
闻恒如同一台机械,麻木地吃着碗里的饭,酸意涌上眼眶,后悔的泪水终是没滚落,那些强行压下的泪水化作强烈的不甘与难堪,被他尽数吞下。
他隐瞒了那么久,最后换来这样的结果,他到底是为什么要隐瞒呢?
如果一开始就向钟尧求助的话,那他是不是就不会经历那些痛苦了?
可他已经走错了路,已经回不了头了。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谁都可以知道他过得不好,唯独钟尧不行。
钟尧此刻的怜悯仿佛一个巴掌扇在他的脸上,让他又疼又难受。
这么多年,他终于承认一件事——他嫉妒钟尧。
当清楚他跟钟尧站在同一条起跑线的时候,他就把钟尧看成了自己的对手和敌人。
他输给了钟尧,还让钟尧看到了他的不堪。
他不可能再让钟尧有机会嘲笑他,他不屑得到钟尧的怜悯与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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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烬下了一趟楼,帮江寄月带了饭。
江寄月吃了没两口,房间的门就被人从外推开。
看到进来的季怀宸,时烬才想起他回来的时候忘记落锁了。
他没想到季怀宸还会杀回来,下意识看向身边的江寄月。
江寄月神色平静,低头认认真真吃着饭,似乎没察觉到有人进来了,连季怀宸走到了他的面前,他也没有丝毫反应。
江寄月这种态度,也成功激怒了本就处于气愤状态的季怀宸。
季怀宸在白炀的安抚下渐渐冷静下来,他这次过来,是帮白炀讨回公道的。
白炀进入娱乐圈后总是被人欺负,季怀宸帮白炀处理的糟心事双手双脚都数不完,这种事早已融入他的生活,早已变得习以为常。
白炀太脆弱太柔弱,太容易受委屈,他坚信白炀这一次又是被人陷害,才会被迫说出那些伤人心的话的。
可他万万没料到,陷害白炀的人会是江寄月。
白炀说江寄月故意关上了摄像机,在时烬帮江寄月录制之前,江寄月故意拿家世刺激他,白炀是因为太在意自己的家世,太在意季怀宸对自己的看法,才导致说了那些重话。
被喜欢的人重视,季怀宸毫不犹豫就相信了白炀的解释。
季怀宸心中的白炀是纯洁无瑕的,他跟白炀认识那么多年,比跟认识江寄月的时间还要久,他相信白炀不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谁会故意找罪受,故意接那一颗球呢?
白炀又不是傻子。
“收拾一下东西,跟我走。”季怀宸知道江寄月的房间关掉了摄像头和收音设备,因此开口时没有丝毫收敛,不过,即使摄像机开着,季大少爷也不懂得收敛。
江寄月不紧不慢咀嚼着,在季怀宸耐心告罄前咽下了食物,缓缓开口:“去哪?”
季怀宸:“跟我回家。”
江寄月终于掀起眼皮,懒懒看向季怀宸,又问道:“不录制节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