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能一直线行驶了,路边的行人也不用离老远,就跳到马路牙子上。
当然,速度是提不起来。
油门踩到底,也只不过有三十码的速度。
慢一点安全,最让李东来觉得受不了的是,每次换挡的时候,都要从阎埠贵的双腿中掏进去。
一不小心就会碰到一根铅笔头,阎埠贵还会发出痛快的惨叫。
李东来不再亲自换挡,而是指挥阎埠贵,把阎埠贵当成人肉挂档机使用。
“三大爷,一档!”
“收到!”
“二挡,快,挂二挡!”
“明白!”
。。。
阎埠贵双腿岔开,坐在档位器上,抱着档杆玩得不亦乐乎。
李东来看着后视镜里他脸色潮红,嘴角一阵抽搐。
等回到轧钢厂,一定记得提醒周道把吉普车全面清理一遍,尤其是档杆。。。
这年代,京城的郊区一片荒凉,到处都是低矮的房屋,黄泥墙壁上粉刷着白色的大字标语。
田地里有社员忙碌的身影,道路上不时能看到拉货的驴车。
每次经过驴车的时候,李东来都会轻点刹车,让吉普车的速度降下来。
否则的话,吉普车的轰鸣声很可能会让那些驴子受惊。
短短十多公里的路程,足足花费了一个多小时、
吉普车才根据阎埠贵的指引,晃晃悠悠的进了一个条狭窄的土路。
土路的尽头有一个小院子。
院子使用旧砖头垒砌的,中间有一座歪歪扭扭的土胚房子。
院子里堆满了纸皮,酒瓶子,破铜烂铁。
四五个等着卖废品的破烂侯蹲在院子里聊着天,等着黑收购点里的青皮们开门。
没办法,这里收废品的价格比国营收购点要高两成。
屋内,四五个青皮正喝着酒,啃着从全聚德买来的烤鸭。
一口油滋滋的烤鸭,一口浓烈的酒,美滋滋。
一个小弟模样的年轻人说:“侯哥,以后我觉得咱们不用再收废品了,直接改抢那些破烂侯得了。反正他们也不敢报警。”
一个大哥模样的人说:“三儿,你小子这种想法很危险啊。你知道当年我从家里跑到京城混,从连裤子都没有,到能开得起这么大一个收购站,靠的是什么吗?”
旁边两位小弟听到大哥开始传授成功经验,都放下酒瓶子,异口同声的问:“侯哥,是什么,快告诉俺们。”
侯哥站起身,神情肃穆,浑身撒发着盖世枭雄独有的气息,大手挥舞,沉声说道:“咱们捞偏门的,切忌把事情做绝。咱们能吃肉,就不要耽误别人喝汤。”
“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没有那些破烂侯们,靠咱们兄弟几个,往哪里收这么多废品?”
众兄弟纷纷点头称赞:“大哥英明!”
。。。
这时候,吉普车稳稳的停在了收购点外。
李东来猛地按了两下喇叭,清脆的汽笛声吵醒了里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