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短裤露出半截子小腿肚,肌腱粗壮,腿上凸起的血管似乎都能勒死弱鸡如我。
千万别被发现。我又往后缩了缩头。
很快,他们有了打算。
另外两人小跑到铁门处用扳手绞断了铁链,推开大门。
四辆吉普「轰」地猛踩油门,鱼贯而入,朝小区的内部道路上驶去,最终停在楼宇中心偌大的健身空地旁。
这些人分工明确,刚才开门的两人从一辆车的后备箱里翻出锁链,跑去锁门。
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从车上搬下户外帐篷、烤肉炉子之类的东西,动作很是熟练。
看样子,他们是要在这里驻扎了。
环境封闭、人少楼多、便于隐藏,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地儿。
只要不闹出太大的声响,丧尸群很难发现他们的存在。
只是,这帮人就睡在我侧前方的广场,我必须得谨小慎微,绝对绝对不能被发现。
吉普车队驻扎小区的第一晚,我没敢开那盏电池小夜灯。轻手轻脚走路,生怕不小心弄出点儿声响。
反倒是他们在楼下宽阔平坦的塑胶广场大声喧哗,为首的几个彪形大汉还喝起了酒,满嘴的荤段子不绝于耳,脏话一句接一句,一会儿一阵哄堂大笑。
恍惚间,我差点儿以为这不是末世,而是夏日夜晚吹着晚风的路边烧烤摊。
我握着一根无烟蜡烛走进次卧,不,现在叫储藏间。
关门后点燃,室内瞬间光亮许多。摇曳的烛光映着一箱箱井然有序的食材,又给了我几分安心与踏实。
耐储存、次耐储存、食物种类、食物有效期用记号笔标记得清清楚楚。
我翻出一袋子真空湖南米粉、一袋酸豆角、几个卤蛋和烤肠,又拿了一瓶橙味芬达,准备简单煮包米粉吃,可惜没有新鲜的小米辣圈和虎皮豆干下饭了。
在厨房的小卡式炉上煮粉时,楼下又传来一阵放肆的淫笑,好像在说要搞只漂亮女丧尸尝尝鲜……
我的天,这也太重口味了吧!
此刻,敌明我暗。
我连蜡烛都不敢在客厅点,这群入侵者反而畅快喝酒,大声喧哗,我觉得现实有那么一丢丢讽刺,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我一直是绵羊的性子,慢热也不善言辞。
第一家公司的领导曾跟我说:「要学会从绵羊到狼的转变。」
我当时还幼稚地回他,「我觉得做羊挺好的,如果人人都是狼,那该多无聊。」
没想到一语成谶。
因为是羊,所以没胆量出去闯、没胆量在单位撕,没胆量下楼逃命,充其量鼓足勇气裸辞,才得以在丧尸袭城中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