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久违可能不太恰当,因为这是谢文昱第一次和哥哥单独旅行,本来今天他又是赶飞机又是跳伞的,该很累了,可他大脑很兴奋,一路叽叽喳喳地和谢文楷商量接下来去哪里玩。
大多数时间是谢文昱在说,谢文楷负责倾听,他握着方向盘,直视前方的路况,遇到红灯需要停车时,他才侧头看向谢文昱。
大概过去半小时,谢文昱说累了,声音越来越低,靠在椅背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谢文楷瞥他一眼,放慢车速,调高车内的暖气温度。
狭小的车子里,气氛安宁静谧。
到了酒店门口,谢文昱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他睁开迷蒙的眼睛,迟缓地眨了眨,一张俊脸近在咫尺,谢文楷对他说“到酒店了”。
谢文昱睡懵了,今天身体太劳累,感官和心理方面受到太多刺激,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记忆仍停留在哥哥消失的时间里。
过去半年时间,谢文昱总会在一个人吃饭睡觉时想起谢文楷。
谢文昱叫了声“哥”,没有下文。
谢文楷靠近他:“怎么了?”
这个距离令谢文昱神志回笼,他猛然想起下午坐在草坪上,谢文楷给了他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当时谢文楷只是很轻地碰了下他的嘴唇,没有停留很长时间,更没有进一步探入,可是谢文昱刚看清自己的心,被这一吻打得措手不及,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冰凉柔软的唇,灼热滚烫的气息,独属于谢文楷身上的檀木香味,构成了谢文昱这天傍晚最难忘的记忆。
谢文昱笑了下:“没事,我们下车吧。”
酒店订的是标间,两张床。谢文昱洗漱完毕,躺在靠墙的床上,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谢文楷。
谢文楷站在阳台,正在跟同学打电话。虽然放假,他还有几个会议要参加,只能在晚上挤出一些时间讨论。
谢文昱躺了会儿又坐起来,光明正大地欣赏阳台上的人的身姿。
谢文楷身形颀长,骨骼分明,穿着一件灰色羊绒毛衣,露出一小截白皙有力的手臂,他时而侧对阳台门口,时而转身撑着阳台栏杆,一举一动都牵动着谢文昱的心神。
从小到大,谢文昱一直认为自己是名副其实的大帅哥。只有在哥哥面前,他才会收起这种毫不谦虚的想法,因为在他眼里,谢文楷是更帅气更优秀的存在。读中学的时候,如果谢文楷作为优秀学生上主席台发言,谢文昱会向周围同学很骄傲地说:“这是我哥!”
有一个优秀的哥哥,是值得到处炫耀的事。
似乎感受到了谢文昱的注视,谢文楷偏过头,目光飘向屋内。
隔着一层窗玻璃,两人对视上了,谢文昱露出几颗瓷白的牙齿,朝他哥绽放一抹笑容,灯光下那两颗虎牙调皮又活跃地发亮。
谢文楷用舌头顶了下侧颚,结束通话走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