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家松让人打了,你快来啊!”宋海燕的语气里带着哭腔。
“你别着急,怎么回事?人在哪儿呢?”宋思明立马就站了起来,他拿起手提包就开始向外冲去。
“我在他们厂保卫科呢,你快过来呀!”宋海燕边哭边喊,身旁还充满了嘈杂的人声。
宋思明的妹夫叫石家松,是孙柏镇一家焊条企业的普通工人,性格木讷老实,兢兢业业干了七八年,连个副班长都没有混上。
所谓人善被人欺,石家松不管工作多么勤劳认真,季度和年底的奖金却拿的最少,一开始他倒也没感觉有什么不,但时间长了之后难免有些怨言,昨天晚上下夜班,本来两个人一条生产线,但跟石家松搭班的是个副班长,他一上班就躲到角落里睡觉,石家松一个人操作起来难免有些吃力,下班结算产量的时候,副班长发觉要比上个班的少了很多,当着接班的人就把石家松一顿臭骂。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石家松本就积怨颇深,他忍不住发了几句牢骚,大意就是一上班你就睡觉我一个人搞两个人的工作怎么可能搞好?
这句话可惹恼了副班长,要知道石家松之前都是以小绵羊的状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突然间呛了自己几句,这让他脸上挂不住了,于是直接伸手打了石家松一巴掌。
再怂的人也受不了这种气,石家松压抑了好几年的情绪爆发出来,对着副班长就是一顿重拳出击,接班的人跟副班长交情甚好拉起了偏架,石家松双拳难敌好几手,挨完打之后副班长又去车间主任那里告了黑状,直接被保卫科的人扣住,给家属打电话来处理问题。
宋海燕到了之后看到自己老公被打的鼻青脸肿也是六神无主,第一时间便给宋思明打去了电话。
石家松工作的地方叫固力劳焊材生产有限公司,它的前身也是华阳县矿务局下属的一个煤矿,煤炭挖空了之后煤矿进行了企业改制,在德国引进了一套焊丝生产线,国企改革成为私企之后,之前的官僚弊病得到解决,企业发展的很大,再加上出口贸易份额的增加,原来的一条生产线已经扩充到了三十多条。
因为宋思明跟石家松的关系特殊,他一再跟妹妹宋海燕强调不要随便以他的名义做事,即便固力劳分管安全外贸的副总经常来镇里开会,也对宋思明低三下四,可宋思明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妹夫在固力劳工作的事情透露过,妹夫石家松也比较老实,也没跟外人说起过自己有个做镇党委书记的大舅哥。
宋思明赶到固力劳保卫科的时候,也看到了浑身是伤的石家松,他跟自己的妹夫交集并不多,但一脸悲伤痛哭流涕妹妹让他心里生出一股怒火,“你们负责人是谁?怎么把人打成这个样子?报警了没有?”
“哎吆卧槽,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是干什么的?还想报警?你可想清楚了,我们保卫科跟镇派出所可是联动机构,我这边随便打个电话派出所可就来人了,但是你得想清楚了,报完警之后你这兄弟可就完犊子了。”一个体态肥硕臃肿,穿着一身保安制服的男子大喊道。
“不报警怎么行?总不能让你们处理吧,你们有执法权吗?”宋思明冷哼了一声,他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石家松的手居然背在身后用绳索捆绑着,宋思明直接就怒吼道,“太没有王法了,居然还把人绑起来了,快把人解开。”
“执法权?在我们固力劳打了人,我们就能执法,不是,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这么牛逼哄哄的?”保卫科的人平日里在公司威风惯了,宋思明的这种语气让他们非常不满。
“你管我是谁呢,”宋思明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一旁的宋海燕凑了过来,“哥,别报警,咱们还是私了吧,家松也动手了,这事如果报了警就成互殴了,都得拘留。”
“你瞧瞧,你还没一个娘们懂的多呢,牛逼哄哄的。”保卫科的人大笑了起来。
宋思明知道自己妹夫的性格,也知道他绝对不会主动打人,如果不是被逼到一定程度他是不会反抗的,宋思明冷笑了一声,“海燕,这事儿你就不用管了。”
说完话之后宋思明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张欣怡,接着又打给了曹德旺,“老曹,我在故固力劳集团呢,你让他们的负责人马上来见我,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