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血压还是很低,还有点发烧的征兆,我看留她在医院里休息一、两天比较好。”医生建议。
“就这么办吧!”
纪天睿立刻帮孙巧薇办住院,为她申请头等病房,确定她暂时无恙后,他原本要赶回公司开会,忽地听见她迷糊的梦呓。
“定杰,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定杰?他瞪她纠结着痛楚的脸庞。这就是那个负心汉的名字?就是让她爱到奉献一切的男人?
定杰。这名字一点也不酷,听起来像是个蠢蛋。
“早该警告你的,爱情这玩意儿,一点也不可靠。”他喃喃对躺在病床上的女人说道。
她没听见,依然深陷在梦魇里,额头冒冷汗。
他看着,叹息一声,抽出纸巾替她擦汗,她惊动了一下,像是在茫然无依的梦里找到依靠,颤抖地伸出一只纤瘦的手。
“不要……走。”她祈求地低语。
纪天睿胸口一紧。她这是在求谁不要走?那个抛弃她的男人吗?她怎么那么没用?
“不要……”她呼吸急促,额头又冒汗,脸颊透出不自然的红晕。
真的发烧了。纪天睿咬牙,不知哪来的怒火在胸臆燃烧,正气恼时,手机铃声怱地响起,他接起电话。
“总经理,开会时间到了,你怎么还没进办公室?”是他的秘书Call来提醒。
“大家都到了吗?”
“是,都到齐了。”
“好,我马上——”纪天睿顿住,看了看床上在恶梦里旁徨的女人,犹豫片刻,不禁握住她的手。
她像是安心了,在梦里,扬起如梦似幻的微笑。
“总经理?你还在吗?”秘书听他回应中断,狐疑地呼唤。
“我在。”他凛神。“我今天不进去开会了,你叫他们先讨论,有什么结论再告诉我。”
“可是——”
“就这样,下午的约会也都帮我改期。”他果断地挂电话。
然后,他拉过椅子,坐在病床旁,握着她忽冷忽热的小手。
她是个奇怪的女人,对他似乎有种莫名的影响力,让他无法潇洒地抛下她,自顾自离开。
就像一年前一样,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她的魔力未减。
不过这回,他终于等到她名花无主了,感谢她那个没有慧眼的男朋友甩了她,这对他而言,应该算是个好消息吧?
纪天睿淡然寻思,嘴角牵起一丝讥诮的微笑。
“他们说你很傲。”
梦里,出现一张年轻阳光的男性脸庞,他是谢定杰,她的大学同学,她从没想过跟他有所牵扯,他却主动来攀谈。
起先她没理他,继续画一幅写生画,虽然她平日喜欢油彩更甚水彩,但写生时,用水彩更方便写意。
“我想,应该只是你不擅长跟人来往吧?”他完全不介意她的冷漠,迳自在她耳畔滔滔不绝。“昨天下午我看见了,你送一个迷路的小女孩去派出所。”
“你看见了?”她微微震动,抬眸望他。
“所以我才确定,你是个好女生。”他的眼睛笑起来很可爱,有股男孩似的淘气厌。
她默然无语。从来没人用“好女生”三个字形容过她,纵然她脾气不坏,该轮到她做的事也都会默默做好,但从小,邻居同学总是觉得她不好相处,有人说她傲,有人嫌她冷,没有人喜欢跟她玩,她也没交过几个朋友。
“我们做朋友好吗?”他温暖地提议。“我想多认识你。”
她听了,又是一阵轻微的震动。
从来没有人想多认识她,大部分的人对她是敬而远之,偶尔有男生想追她,见她反应像木头似的,很快便打退堂鼓。
“跟我当朋友,不会好玩。”她只能找出这句话回应他的热情。
“可是跟我当朋友很好玩喔!”他笑着眨眼。“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在系上很受欢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