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在这痛苦而彷徨的过程中才能去爱他要得到的东西,不在乎是否毁灭自己——及川彻只有在这一瞬间才是活着的。
九重鹰格外冷静的想,不行。
即使有一向可靠的岩泉一看着也不行,更何况,岩泉一的不甘同样不比任何人少。
旁边响起的声音惊醒了他。九重鹰放在旁边的塑料水瓶被路过的人无意中踢倒,又随着引力沿着台阶一路摔了下去。九重鹰抬头,看到了一般路过的无辜路人。对方身上穿着蓝白配色的熟悉制服,脸上有可爱的婴儿肥,表情有些莫名的呆,“抱歉……?”
九重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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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飞雄费劲的从可怜巴巴的稀少回忆中找到一丝痕迹,“……九重哥?”他记得爷爷有一段时间一直在住院,每天都要做各种检查,尚且年幼的影山飞雄那时就被托付给同一个病房中的另一位病号——
“唔。”九重鹰应声,“真没想到现在长这么大了呀,小影山?”
影山飞雄听着这个有些熟悉的称呼,沉默一瞬:“请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怎么说也过去了四年左右的时间,五官长开后面容理所当然的会变得陌生。影山飞雄最开始还将信将疑,直到九重
鹰用讲故事般的口吻说了他几件黑历史,透露出的细节又能和模糊记忆里的画面隐约对上,他才终于相信。
“因为你没怎么变嘛。”九重鹰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意有所指的说道。而影山飞雄对此的回应只是疑惑的歪了歪头,满脸不解。
九重鹰指的当然不是外貌——他当时印象最深的就是隔壁病友爷爷的孙子,每天要么抱着排球,要么缠着爷爷给他讲排球,好似整个人就是为了排球而生。影山一与身体不好,经常被拉去做检查,待在病房里无所事事的九重鹰就当了影山飞雄的半个监护人。
那个时候,影山飞雄经常缠着他要他读影山一与那本《排球基础》,只要顺了他的意,就会露出那种满足又快乐的表情——和他刚刚讲起排球时的样子一模一样。
——不止他一个人是这样。
眼前的人逐渐和及川彻重合。——及川彻打排球的时候也是满足的,神气活现的,意气风发的。和以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九重鹰并没有详细解释的想法,笑了笑,跳过了这个话题。
影山的肚子响的实在厉害,九重鹰便担当起年长者的职责,带着他找了体育馆附近的一家拉面店。热气腾腾的拉面端了上来,两人又都不是会在吃饭时聊天的性格,便各自埋头于鲜香的汤面中。
吃饱喝足后,九重鹰轻轻敲着桌面:“小影山,你知道及川和岩泉的志愿高中吗?”
影山迟疑的停下动作。他在排球部总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顾着训练,绞尽脑汁想了半天,才想起在更衣室的时候曾经听到谁说过几句:“好像是青叶城西?”能记住这句话还是因为青叶城西也是宫城县有名的排球强校,只比白鸟泽低了一头。
他这才反应过来:“你和前辈们认识吗?”
换做其他人,早就从九重鹰提出的问题中得到答案。
“认识哦。”他答,“我和你的及川前辈、岩泉前辈——嗯,算是幼驯染吧?”
“诶?”影山飞雄睁大了眼,“但……”从没见过你。
九重鹰猜到了:“因为我几年前就离开宫城去了东京。”他一耸肩,“当时彻还很生气。”丝毫不提是因为他的不告而别,“那家伙生气起来可是难搞的很。”
影山飞雄感同身受的抖了抖。要说及川彻的恶劣程度,他绝对有一票发言权。
“现在你要回来了吗?”
他一贯直来直往,此时也问的耿直。
九重鹰坦然地肯定:“嗯。”
影山飞雄看不懂他目光中流露的情绪究竟是什么,于是下意识的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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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他轻呼了口气,“那个约定——我想了想,还是不要继续了吧?”
及川彻不发一言,沉默的注视着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