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走的是两旁是花圃的空旷处,四下无人,秦柳瑟摘了一朵花,轻声道,“于情于理,她提的话,都不过分。”
至少在除她和张婕妤之外的人听来,那都不是什么不可原谅的话。
只因皇宫,后宫便是这样,母凭子贵,子也因母贵。
别看后宫有张婕妤这样出身浅薄的人,但更多的,母家都是有门有脸的人家。
再不济,辛淑妃这般的,一时破落,可祖上也阔过。
最不济,怎的都是良户人家。
是以宫中贵人里头,大部分眼光都长在脑袋上,瞧不起出身不好的妃嫔是常事。
尽管永嘉帝的宠爱便是一切最好的支撑,可说实话,并非每个人,都能像她这般幸运,得永嘉帝青眼。
更何况,在外人看来,秦柳瑟是秦家女,她名义上的父亲,可是当朝重臣,亦是显赫得不得了。
所以像辛淑妃这般想的,绝对不是个例。
青青嘟囔着嘴巴道,“那也真是,幸好皇上没有听进去。”
这话秦柳瑟很认同,旁人怎么看是次要,永嘉帝才是决定一切的人。
青青“哎”了一声,一时也明白了辛淑妃这是故意在添堵,“原以为她也是个多贤惠的人呢,昭仪却还得受气,明明皇上宠着,怎的不让皇上做主震震她算了。”
秦柳瑟一边扯花瓣,一边道,“你觉得,跟她对着干,会对我比较有利?”
青青嘴巴嘟囔得更翘了,“青青自然知道,不过是说着玩的。心急成不了事,青青知道的。”
秦柳瑟笑笑捏捏她的脸,“你知道就好,争归争,和她争这些大的小的,一时痛快有什么好,要争的,值得争的,只有皇上的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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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舒月轩,青青扶着秦柳瑟坐下,给她按脚捶腿。
明月姑姑备着点心,吩咐小厨房的人捧进来。
秦柳瑟刚吃不到两块,就听外头人来传话,说皇上身边的青竹姑娘来了。
青竹是奉永嘉帝的旨意来的,“回秦昭仪,皇上让奴婢给昭仪再送些药丸,都是进贡的好物,藏在皇上的私库里,整个皇宫,不过只有一小盒。皇上这便让奴婢,给昭仪送了一筒子过来,能服上一旬的功夫。”
她所说的筒子,其实不过火折子一般大小的竹节制成的筒,不过比火折子还要细上许多。
青竹是下人,秦柳瑟不用起来,只坐着,笑着道了谢,又叫明月姑姑接过手。
青竹对秦柳瑟不过也是表面客气,说了几句奉承话后,便领了赏离开了。
待明月姑姑送完青竹回来,便听得青青在欢欢喜喜地说,“皇上真疼我们昭仪,这才两日,又给我们昭仪送这些好物件来了。”
明月姑姑听了脸上也欢喜,皇上赏赐多,但也分是什么赏赐,譬如这皇帝私库的,还有这进贡的少见药物的,寻常皇帝自己都不会随便用的,可这就赏给了她们家昭仪。
青青叽叽喳喳还在说着,“前头的药膏还没吃完呢,今日昭仪不过在张婕妤那里提了一嘴,想来皇上当时没说,可心里头记着呢。”
明月姑姑忙着去看秦柳瑟,“我只知道当今圣上冷心冷面,倒是在咱们昭仪这里,才知道皇上还有这般铁汉柔情的一面。”
秦柳瑟早就习惯了她们偶尔的马屁精,也不参与,拿着那不过手掌一样长的竹筒子看了又看,然后递给子衿。
“子衿,你且瞧一瞧,这药可有何不妥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