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去找她,她很开心吗?
她献宝似的对着我说了一堆,陈述了纳妾的几点好处,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清楚地瞧见了这个女人内心的盘算。
她可以伤心,可以埋怨,唯独,不能高兴。
因为高兴,就代表她有目的。
我还记得那壶茶凉热适度,略苦,细细品后,舌根处生出一点甜头。
我答应了她。
然后她的眼睛就亮了,像中秋的满月,明艳耀眼。
我以为她会满足,我陈钰这辈子,压根没想过,自己能纳四个妾室,父辈家风清正,几代的好名声毁在了我身上。
我有时候默默地想,若有一日尘埃落定,我一定要将她抓起来,狠狠惩罚。
她太闹腾了,一心扑在怎么让我生孩这件事上,得了空闲,就跟几位小妾插科打诨,笑声从她的院子,一直传到我耳边。
有时候听得出了神,下属喊我都没听见。
渐渐地,我开始习惯听着她的声音做事。
偶尔她病了,像个鹌鹑一样躲在房里不出来,我便心神不宁。
可是我记得她的身份,知道她另有所图。
我是什么时候动心的呢?
记不太清了。
大概是第一次她领着小妾和隔壁打群架,打输了的时候。
我那日回府,她红着眼,头发乱哄哄的,从小巷子里回来,隔壁是张夫人的嘲讽和叫骂。
大意是说宁晚是个不受宠的女人,挨了欺负没人护。
我当即停下脚步,没忍住,问了句,「谁欺负你了?
」宁晚擦了擦眼,「没,我把她们都打趴下了,谁都没能欺负我。
」以往她说话时,总是眉飞色舞,唯独这回,她低垂着眉眼,雪白的脖颈纤细脆弱,上头还有划痕,她的确受了欺负。
我突然想到了满月的小猫儿,弱弱的,动辄流泪。
她撇过头,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其实我什么都看见了。
后来,我下朝时,遇见了张大人,言辞间没有压住怒火,出言威胁,我让他知道,凤宁晚在我府中一日,便是我的夫人,两个女人打架时,他别掺和。
很快,我和她成亲一年了。
她依旧在不停地想办法,替姨娘们邀宠。
真是蠢得可以。
我用了些手段,威胁那群女人不准把晚上的事说出去,她却以为我不行,求到回春堂欧阳身上,欧阳同我说这事时,我气笑了。
我盯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心想,凤宁晚一年来,真存了不少钱,到头竟心甘情愿为我花钱?
呵,真感人。
她再开口催我纳妾,我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哽在胸口,不一样了。
我破天荒地顺水推舟,把白莲带回来堵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