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锦初乖巧认错,杜王妃一颗慈母心瞬间熨帖。
她拿出一个小瓷瓶交给锦初,“这个是涂抹的药膏,你拿回去让那个臭小子给你用上,再歇上一两日,应就无碍了。”
锦初红着脸接过药瓶,一路心里骂着宿承安,回到了韶光院。
不远处的安和院中,陈氏却是回到房里就摔碎了几个花瓶,吓得屋子里几个丫头个个屏声敛息,大气都不敢出。
“老妖婆!”
回到自己地盘的陈氏摘下了那层温婉的面纱,整个人横眉怒目,扯着帕子骂个不停。
“老妖婆还没走,又来一个小贱人,两人仗着身份合伙欺负我,总有一日,让你们不得好死!”
“哎呦,我的姑娘,您这是烧糊涂了吧?怎么尽说些不着边的话!”
一个身穿藏青色衣衫,年约四、五十岁的婆子自外面疾步走来。
见到这位婆子,陈氏立刻变了脸色,委屈地喊了声:“妈妈,我的日子好苦!”
乳母张氏一把抱住自己奶大的姑娘,一边朝她使眼色,一边心疼的连声安慰:“姑娘别胡说,您可是定北王府里的长媳,只有繁花似锦的好日子,哪里来的苦日子。”
自从出了几年前大公子谋害世子不成的那桩事后,安和院就被王爷王妃插了眼线进来。
姑娘平日倒还稳得住,一但去了含章院,见到那人美心恶的嫡婆婆王妃的话,回来就总要控制不住情绪胡乱发泄一通。
张婆子一边劝说陈氏,一边朝着屋子里的丫鬟们吩咐:“今日夫人身子不适,我在此守着她,你们都先下去吧!”
此言一出,满屋丫鬟顿时如释重负,恭声应是后,纷纷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张婆子与陈氏的时候,张婆子才恨铁不成钢的埋怨道:“我的姑娘,妈妈要教您多少次,您才能长长记性啊?这府里如今是谁的天下,您不清楚吗?”
想到那个不得用的王姨娘,张婆子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您的亲婆婆,如今被王爷一指头丢到了城外的庄子上,一年到头回不来几日,眼下不但指望不上,还要你与大爷处处帮衬呢!”
“咱家大爷又因着当年那起子事,惹得含章院那位恨之入骨,甚至一度连王爷都厌弃了大爷,至今他都被含章院那位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巴不得早日找到机会,除之而后快呢!”
“这种境况下,安和院本就动辄得咎,如履薄冰,咱们也只能做小伏低,装乖弄巧的先保存自身,将来才有再图大事的可能。”
“姑娘你作为名义上的晚辈,一年到头也去不到她身边几回,去了左不过被她冷嘲热讽,讥诮或是教训几句罢了,不疼不痒的,相比于安全的活着,这是多么划算的买卖!”
“可姑娘你偏偏想不开,总还想在那位身边得到青眼。你都不想想,你家姨娘之前就是她的死对头,如今你家夫君又来抢她儿子的权势,人家凭何要对你好言相待?”
“妈妈,那么多人在场,她却总是针对我,我实在羞愤得紧,尤其看到他们都捧着老二家的那个黄毛丫头时,我心里就更不服。凭什么?”陈氏扯着帕子,不甘心的低吼着。
“凭什么你不懂吗?凭的是嫡庶有别!”
“那位可是人家的亲儿媳,何况王妃本就厌烦你,你还非要去招惹人家,是恨不得送上去一个理由让那位来磋磨自己吗?”
“妈妈,我不甘心,今日那位还拿了一副奢华无比的头面当场送给那个贱丫头,那可都是王府的东西,就这样被她轻飘飘的送出去了。当年我嫁来的时候,可是只得了一根金钗而已!”
“我好歹北境世家女,她不过一乡野孤女,何以如此不公平?”陈氏魔怔般恨声说道。
见姑娘依然牛心左性想不通,张婆子只能再次提醒:“哎,姑娘你记住,在大事未成之前,就要学会忍气吞声,不然咱们这安和院能不能活到王爷成大业之时,都未可知!”
“你再是顾不了,也总要想想贞姐儿,她还只是个两岁稚子,你莫要因一时冲动,把她也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