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也不算没有目的吧,只是看着那个消失几天的少年,来不及说几句话,就被围拥着走进了审讯室,瘦削得和新栽的松柏一样。经年前的池淮左是不是也是这样,独自面临着世界逼压。
狭窄的房间,审讯已经告一段落。强光留下的像素点还在视网膜上游移,不同寻常的态度,失踪的人被找回后不是人道关怀,而是审讯的程序。
有什么发生了,李路达没有说,但池竹西在他的伤疤的弧度上,警察的眼睛里看到了,暗潮汹涌,波诡云谲。
【池淮左真的只查出了偷税漏税吗?他大学的时候为什么选择从法务上对茗启集团下手,只是为了分一块池氏的蛋糕大可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别装了,你早就想到了,你还是走回来了,你不敢挑开,池竹西承认吧,你就是永远被保护在别人羽翼下的懦夫。嘴上说着没人问你的意愿,其实呢?你的意愿就是逃避啊。】
“闭嘴。”
【当然,我可以闭嘴。逃避有什么不好呢?都是他们。。。。。。】
“我说够了闭嘴。”
面壁的少年呵斥不存在的旁人,随后发出短促的低笑,胸腔琴箱般震动。脖颈修长,清秀又不失鲜明的线条,如同一把琴弦绷断的提琴被放在角落,风弹尘抚,无人问津。
心理评估师顾梦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情景。
偏僻的旧工房,脱落的墙皮皱巴巴的,机床拆卸后仍留给地面起伏与斑点,阳光从透气窗钻进来,洒在几袋废弃的水泥堆上。
“你们放开我,凭什么抓我!知道我是谁吗?”身穿校服被绑成蚕蛹的池源虚张声势。
不远处手机里传出“defeat”的男人烦躁地把桌子上的水盅甩了过去:“闭嘴。还以为自己是池家的少爷呢,老总入狱,股价跌成那样,连街口卖面的都不如了。”
“知道你还绑我?我家没钱了,抓我还不如抓卖面的儿子。”水盅没中,池源把叫嚣得丝毫不让。
男人收起手机:“给你脸了是吧,安静点。”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跟我说话?”
“嘿,你小子没搞清情况是吧,我是你老子爹!”
。。。。。。
虚掩着铁皮门外隐隐能听见里面的聒噪,剃着寸头的男人平静地坐在门口,看着驶来的车辆,敲了敲铁皮门。
车停在门口的同时,铁皮门也开了,男人刚一出来就看见从车上下来的人忙不迭上前递烟:“仇哥,您来?”
仇哥接过烟别在耳边:“我来接人。”
“已经联系到白兔了?”男人小心翼翼地问。
仇哥没有回答,目光从下拉的三角眼落在了他身上两秒,混沌不清,看得男人头又低了几分。
“干好你自己的事”
“诶,是是是。”男人连连点头,对旁边的寸头扬扬下巴:“愣着干嘛,把人抗出来。”
铁皮门打开,里面池源的叫骂声中气十足,在宽敞的厂房里还自带电音。
“太精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