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为了要使药力加速的循环於全身经脉,以及驱毒务尽之效,必须仰赖精深的内功加强真元之气,这个问题,以自己与盟弟的功力,恐难胜任。
而“瞎仙铁笛”又不在黄山,想来想去,除了静心之外,实无第二人。
静心听陆天霖如此一说,闭目沉思。
少顷,开口说道:“陆兄只管放心,贫道既来,当略尽棉薄,事不宜迟,不知陆兄几时动手?”陆天霖携妥应用之物,便一同迳往“虬髯神判”的石室而去。
“虬髯神判”一见静心道姑到来,躬身为礼。
静心坐定之後,招手将“虬髯神判”叫到身侧,慈目微睁,对他详察一番,深深的点头轻叹。
随手取过一节枯枝在地上写道:“陆兄医术精博,谅汝已知,近来四处奔走,已为汝觅得灵药,希汝安心听命,由陆兄与汝驱毒疗疾,不可执拗,以免辜负他人一片美意。”
“虬髯神判”茫然环视诸人神色,微微皱眉,不再言语。
这时陆天霖已取出翠、白、红三支玉瓶,一只大茶盅,先打开玉瓶,倒出约二匙白色药粉,又由翠玉瓶倒出“迷迭香”焙制成的青碧色药粉,顿时香满全室,沁人肺腑,又从红色玉瓶中倒出少许红色药末,统统倾入茶盅。
静心一见忙道:“陆兄,此药莫非是朱砂吗?”
陆天霖道:“前辈所见不错,正是朱砂。”
静心道姑脸色微变,欲言又止。
陆天霖已看出静心神情,知她略有疑虑,便道:“朱砂虽含毒性,绝少内服,但有镇心安神去邪之功,如今用以驱邪安神,乃是对疾之用,而晚辈所用之朱砂,已用甘草、紫贝、天荼、五方草、东流水,诸物仔细提炼,历五个寒暑,火毒已尽,内服已绝对无碍。”
静心道姑听罢,更觉信服。
陆天霖又取出一筒金针,一支玉杯。
陆天霖走托著茶杯到“虬髯神判”跟前,示意要他服下。“虬髯神判”也不迟疑,接杯一饮而尽。
过了片刻,陆天霖示意“虬髯神判”要他平卧床上,转身对静心道姑道:“有烦前辈助他一股真气,好使药力加速运行。”
陆天霖说罢,自己也盘坐运功,捏住“虬髯神判”左腕脉门,以自身真气输助。
静心道姑也依样捏住“虬髯神判”右手脉门行功。
两位内家高手的功力再加上内服灵药,约有一盏热茶工夫,药力已生效用,只见“虬髯神判”脸上、手腕隐见汗意。
又过片刻,陆天霖才道:“前辈且请小息,可让龚兄自行运气一试。”话毕,遂示意“虬髯神判”要他自行运动。
直到未牌辰光,陆天霖在针筒抽出两根四寸多长的细针。
端视“虬髯神判”手掌虎口之处,拿准“少商穴”凝神聚气,手执细针,只见“圣手医隐”手指轻捻,那针已没入二寸有奇。
陆天霖在“虬髯神判”双手的“少商穴”各砭一针,静静注视,直到掌灯时分,才将两针取出。
同时又冲配了一杯汤药,令“虬髯神判”服下。
入夜,山风增寒,陆天霖要方云飞在室内升起一盆松火,一面又脱去“虬髯神判”上衣,叫他俯身卧妥,在背上的“心坎穴”上,植了二针。
直到二更天,才将针取出,令他静卧,自己则与静心、方云飞轮流静息。
次日清晨,陆天霖取了一粒“太乙护心安神丸”又煮了碗黄精汤,给“虬髯神判”服下。
少顷,又将“迷迭香”的花叶,揉成细线,在阳光下略略照。
又在翠玉瓶中取出“迷迭香”少许,令“虬髯神判”服过,脸上满布严肃之色。
低声对静心道姑说道:“这治疗工作,已完成大部,这一次的针灸,重要无比,实是紧要关键,少时吸取淤毒之时,血气翻腾,内腑定必难受,到时可请老前辈点他‘期门’‘章门’二穴,使他暂时迷睡,以减痛苦,更望前辈再助以内家真气,催促药力运行。”静心点头会意。
这时陆天霖将“虬髯神判”的裤腰褪出肚脐,又吩咐方云飞在旁接应,托住已点燃的叶绒。
只见“圣手医隐”一整脸色,气凝神,右手执定三枝长针,左手轻按“虬髯神判”脐上的“神阙穴”眼不转瞬,气不出声,以极迅速的手法,小心谨慎的连植三针,随手取过玉杯,又将燃妥的叶绒,倾入杯中,对准植针之处罩下。
陆天霖植完三针,罩妥玉杯,这才长长吁了口气,额上汗水如豆。
看了静心道姑与方云飞一眼,道:“这种针法,是我平生第一遭施用,真使我犹豫不敢下手。”
静心看他神情紧张,汗水涔涔。
已知他耗去不少真力,心中亦甚感动,不觉赞道:“善哉!善哉!陆兄仁心神术,救人苦海,真是功德无量!”
陆天霖淡然微笑,眼却注视在“虬髯神判”脸上。
没有多久工夫,但见“虬髯神判”咬牙蹙眉,两手紧握。
陆天霖知是药力发作,忙对静心说道:“功效已见,就请前辈动手,先点他‘期门’‘章门’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