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听不对,豁的沉了脸,看向荣华斥道:“荣华,怎么说话呢?不可对小叔公无礼,还不快跪下给小叔公赔不是。”
荣华有些不情愿,是这小老头先往她身上栽赃罪名的,而且,她也不过实话实说而已,不过见皇帝偷偷不住冲她使眼色,她心头微微一动,虽然一时还不太明白他的用意,但还是乖乖跪下了。
“荣华方才一时冲动,失言冲撞了小叔公,还请小叔公勿怪。”
老老王爷冷哼哼一声,打定主意不打算纠正轻饶了她,像她这样目无尊长、不懂规矩、无法无天的小丫头就必须要好好整治整治才行。
他刚要张嘴说话,却听一旁皇帝已先开了口。
“你今个儿可实在是太不像话了,太没规矩了,”皇帝板了脸,训斥荣华,“小叔公是长辈,怎么可以对他如此无礼?虽说小叔公有些话说的确实过于严重了些,可你就当真一点错就没有了?这事可不是小事,被这么一捅出去,你可知道会有多严重的后果?就算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迫不得已,你也该先跟朕知会一声才是,难道朕还会不帮你?这次,你实在是太令朕失望了。”
荣华“愧疚”的耷拉了脑袋:“对不起,皇帝哥哥,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皇帝却好似并没有因为她的“诚心道歉”而消气,依旧冷着脸:“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好好反省反省。”
“是。”荣华“沮丧”的乖乖答应。
说完这些,皇帝才又转头看向了老老王爷:“小叔公,荣华已经知道错了,朕也已经说过她,罚过她了,这次的事情不如就算是过去了吧。”
这就算过去了?老老王爷不满的翘了胡子。小丫头肆意妄为,目无尊长,没规没距,只罚闭门思过一个月就想要揭过去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以前只听说皇帝宠极了这个幺妹,如今他才算是亲眼见识到了,这哪只是宠极了,可宠的实在太过了些了。
于是,他捋了捋胡子,清了清嗓子,道:“只罚了她闭门思过一个月?这是不是……”
皇帝微微垂了眸,眼底一片暗沉:“小叔公觉着朕这处置不妥当?”
老老王爷注意到他眼底的一片幽暗,心头蓦地一惊,捋着胡子的手不由一紧,顿时下巴一疼,竟然一不小心就揪下了好几根胡子来,疼的他不由轻轻嘶了一声。
“小叔公?”皇帝那边还瞪着答案。
老老王爷看了他一眼,很快就别开了眼,道:“皇上的决定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就照皇上的意思办着。”说着,心底便不由暗暗叹了一声,果然年纪大了,确实有点老糊涂了,差点想岔了,他辈分再大,也只是臣下而已,皇帝既已开了金口了,哪还能是强逼他改口的。
皇帝眼中这才露了淡淡的笑意:“小叔公觉着妥当就好。”
德诚公主喝着茶,抿了唇笑,继续当摆设。
“凭什么,凭什么?”大长公主不服气的叫着上前,“一样是犯错,我要被送到皇觉寺去,她却只要回去闭门思过一个月,这不公平。”
“不错。”萧太后也沉了脸看着皇帝:“皇帝,你这偏心可也偏的实在太过了,安平是你的妹妹,难道清华不是?怎么能如此厚此薄彼?”
皇帝没理会大长公主,只冷冷看着萧太后:“母后也当真觉得,荣华和清华犯的是一样的错,不该厚此薄彼?”
老老王爷和德诚公主齐齐冷哼一声。
萧太后白了脸,轻咬了唇,一时没了言语。
“母后……”大长公主恳求的看着萧太后,想要她帮着做主。
萧太后无奈的将她拉到一旁,终究还是没有作声。她要争点气,她这个做母后的才好帮她出气啊,她这做女儿的都不争气,让她哪有底气,说的多了也不过是被人看笑话而已。
见荣华黯然度过危机,大驸马着实松了口气,也安下了心来,可惜这心没能安上多久,就紧接着又提了起来。
“宋韬。”皇帝忽然叫他。
“宋韬在。”大驸马忙伏地叩首。
“朕看了你上奏的折子,你当真要休妻?”皇帝问他。
“是的,皇上。”大驸马很坚定的回答。
又听大驸马说要休妻,大长公主只觉心里头窝了一团火,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便暂将方才心里头的那点怨怼放下,不愉的瞪向大驸马,嚷道:“想休了我?美得你,要休也是我休了你。”
皇帝不悦沉了脸,转头瞪了一眼过去,喝了一声道:“闭嘴,清华,现在还轮不到你说话。”
“是。”大长公主只好乖乖闭了嘴,心中却是气恨难消,偷偷狠狠剜了大驸马一眼。若不是有了六郎,她绝对磨死他一辈子,现在,算是便宜他了。
不管是谁休了谁,大驸马其实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只要从此与这再无一点关系,不论他做什么都成。
荣华心中却不由暗暗诧异。昨天可还听她大声嚷着要耗大驸马一辈子的,怎么今个儿突然就改了主意了?
于是,她忍不住偷偷瞥了大长公主一眼,注意到她脸上忽怒忽喜的表情,心中莫名不安起来。她这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