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跟着重吾还有岚月,扶着蓉若上了阁楼。
看着格外虚弱的女孩,安东不禁有些同情丹黙生,有这样一个女儿,一定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吧。
上阁楼的阶梯一共只有二十二阶,但他们走了很长时间,不光是因为他们扶着蓉若,也因为那上面是玲度过她短暂地一生中最后的日子的地方。
当第一次听到玲的死讯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他并没有听错。他还记得自己和星河离开的时候,那个女孩坐在轮椅上,忍受着萧瑟地秋风,坚持为他们送行,她笑着对他和星河说,一定要找到岚月。
现在,他们找到了岚月,并且一起回江城来了,可是女孩已经不在了。玲骗了他们,从他们离开江城的时候,那个女孩就知道自己会死,但他什么也没说。重吾那个家伙知道这件事也什么都没说,居然还向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好好照顾玲……
所以,当从重吾嘴里听到玲的死讯的时候,他真的有要暴打他一顿的冲动。重吾所叙述的那些事情经过对他来说就像天方夜谭一样,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玲会那样做。
他从来就不聪明,在江城的时候,动脑子的事都是星河岚月他们做的。明明长了一身的肉,但是打架却完全不在行,他唯一最擅长的就是跑,不过在江城的时候,星河会告诉他什么时候该跑。而现在,这件事星河自己都已经想不明白了。
玲是“原罪”的幸存者,斯耐夫也是“原罪”的幸存者,斯耐夫想要见他们四个孩子,还是在巴尔博的小屋,尽管安东不够聪明去想清楚其中的缘由,他也能肯定这件事必然和玲有关。
阁楼上用简易地木板隔成两片,外面是一张小床,重吾先走过去替他们开了门。木板里面的那个房间里放着另一张小床,叠好的被子顶上放着一只小熊,是当时他们凑钱送给玲当生日礼物的那只。
大致是察觉到了安东他们的视线,重吾走过去把那只小熊放床边的柜子上,同时解释,“你们走后玲还是喜欢抱着她原来的那只小熊布偶多一些,所以她下葬的时候我把原来那只和她放在一起,这只就留下来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床上的被子铺开,到了这儿,反而是蓉若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犹豫地看着那张床,问,“我睡这真的好吗,这是你们朋友的床?”
安东看着她那摇摇欲坠的样子,翻了个白眼,“行了吧,你那样子就像快死了一样,快点躺下吧。”
蓉若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炸了毛,“你才像快死了一样,皮克斯,快揍他!”
小妖精闻言马上从蓉若身上飞过来揪安东的头。安东感觉着在自己脑袋上闹腾的小东西,却是提不起劲去管他,无奈地耸肩后开始在这间屋子里搜寻玲的痕迹。
“你睡下吧,玲已经不住这里了。即使她在的话也不会在意这些的。”岚月言安慰,安东记起以前在树屋的时候玲一直都是和岚月睡在一起的,回想起来她也确实不会在意这种事情。
在岚月的帮助下,蓉若脱了外套躺倒了床上。安东则走到阁楼唯一的窗户边,冬日的阳光从这里照射进来,晒起来暖洋洋地。透过窗户朝外看去,可以看到屋后的田地
在屋后田间的一片空地上,安东看见了三块并肩的墓碑竖在雪地里,重吾走过来向他解释,“最左边的那块墓碑的主人叫雷娅的人,应该是巴尔博先生和艾米丽奥医生的熟人,中间的是巴尔博先生,玲在最右边。”
安东看着雪地里的三块墓碑,明明不到一个月前那里有两个都还是大活人,现在却只剩下了两块可笑的石碑。他低下头,看见了一个纸箱。
“这也是玲的东西吗?”安东疑惑的指着纸箱。
重吾摇摇头,“我走的时候没看到这个纸箱,或许是艾米丽奥医生的东西?”
安东觉得有些奇怪,低头打开了纸箱,纸箱里整齐地摆放着一排排金属块。他拿起其中一个放在手里观摩,金属块表面没有一丝缝隙,只有底部镶有一块没有刻度的表。
这些全是钟表?安东觉得有些不对,他抬头对重吾和岚月说,“我把这些东西拿下去给他们看一下。”
“是什么东西?”刚刚躺倒床上的蓉若一下子来了兴致,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安东白了她一眼,“睡你的觉去,凑什么热闹。”
蓉若咬牙切齿的看着他,嘀咕一声,“不给看就算了。”然后背着安东躺下,猛然把被子拉过自己的头顶。
因为不知道纸箱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安东搬的时候特别小心,他小心翼翼地托着纸箱的底部,沿着楼梯下楼,恰巧听到客厅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