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得发话,虽不知她要做什么,仍是寻了凳子,老老实实坐了下来。
一张软软的帕子飞了过来,罩在他的头顶上。
“公子,我不用……“他还没说完,慕容襄已在背后解开他的湿发,轻轻拭擦起来。
古代真麻烦,这男男女女留那么长的头发做什么?若是在前世,剪个平头,又精神又好看,洗了之后,随便弄几下就干了,好方便的!
“公子……“莫若尘未料到她回如此动作,只颤颤唤了一声,身子僵硬,不敢动弹,隐于袖中的大手也已紧握成拳!
“这一路上,都是你照顾我,我都不知如何回报了。这一回,就让我来照顾你吧!“慕容襄微微一笑,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不知为何,心情大好。
“若尘侍候公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公子这样,若尘真是,真是……“他呐呐说道,有些不知所言。
“什么叫天经地义?”慕容襄瞪他一眼,正色说道:“我早说过,我们之间绝不是主仆关系,而是……“而是什么?亲人?朋友?似乎都不对!一时也想不出来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她一挥手:“反正我们是不同寻常的关系,自当相互照顾扶持,你以后一定别再把自己当作下人了!”
莫若尘眼中迷惘,只默默想着心事,任凭她在他头上轻抹慢揉着。
门外有人敲门,慕容襄应了一声,却是那刘掌柜带人送饭菜和姜汤进来。
“放桌上吧。”慕容襄淡淡说道。
“是,公子。”那刘掌柜见此情景,也不吭声,指点着小二将食物放在桌上,自己垂手立于一旁。
“有事吗?”慕容襄停下动作,将帕子抛给莫若尘,自己都了过来,在桌前坐下。
刘掌柜抱了拳,弟弟说道:“公子,今日有北锦的客人住店,说起北锦最近发生的一件大事来……”
大事?慕容襄一啪大腿,一下子站立起来,口中叫到:“清平山庄!”
她暗骂自己糊涂,当时从北锦出发时,就觉得没对,还说自己要早想对策,以对抗那股神秘势力,后来太多变故,竟将这事给忘了!现在都传到京城来,那一定是后果十分严重了!
刘掌柜大吃一惊,公子真是神仙下凡,料事如神啊,自己才刚提到北锦,他就知道是清平山庄出事了!
“现在风家如何?还剩下多少产业?”慕容襄重新坐下去,皱眉问道,心中猜测,只怕是去了三分之二不止!
“回公子,据说,是荡然无存!”刘掌柜声音不高,却的惊得慕容襄身子一颤!
“怎么可能!”就算是朝廷出手,也不至于如此彻底啊!要知道,风家那么大的商业旗舰,那么深厚的根基,风家几代人不是傻子,随处掩些钱财,做些手脚,也是想都不敢想的财富啊!怎么可能被别人连根拔起!
“禀报公子,根据那些客人所说,再联想到最近各地的商队进出货物的走向,这消息的可靠性,应该八九不离十!”刘掌柜禀道:“风家的联营牧场,各地钱庄,冶铁工坊……而今都易了主,新东家姓黄,据说从没在人前露过面!”
“黄?”黄,就是皇吗?真是轩辕皇帝做的手脚?帝王真是想像不出的厉害啊!
慕容襄叹了口气,这风家的下场,实在是前车之鉴啊!好在自己当年看得明白,早有防备,只情愿居于人后,隐藏锋芒,不至引得帝王的疑心与不安,但是现在风家一倒,若那新崛起的黄氏背后主使真是皇帝,那么慕容世家就被推到了人前了!
“有没有风二公子的消息?”风灿堂她是不想过问的,多行不义必自毙,真的什么,那也是报应!大御庭,她就不能不管了,唉,早知如此,当时她离开北锦时,真该让他随自己同行,免得他留在北锦,跟着伤心,毕竟也是他的祖辈留下的家业,就算被那不仁不义的大哥独享,在他心里肯定也好过被外人吞食霸占啊!
刘掌柜摇了摇头,惋惜道:“据说那风庄主四处求助无门,各方债主又齐聚相逼,眼看着祖先辛苦创立的大片家业付之一炬,气急败坏,乃至癫狂,最后带着两位夫人关在房中引火自焚!唉,只可惜好好的一个清平山庄,一大片房屋,被烧得面目全非,几成废墟,混乱之中,风二公子因为兄弟情深,冲进火场救人,就再也没出来……”
话未说完,只听得啪嗒一声,慕容襄刚端到嘴边的汤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说风御庭,他死了?”她脸色惨白,喃喃自语道,声音犹自发抖。
风御庭,那个象朝阳一般俊朗耀目的男子,那个眼瞎多年暗自隐忍的男子,那个奇门八卦无所不精的男子,那个为情所困心伤吐血的男子,那个暗夜酒醉强吻自己的男子……那个惹得自己气他恨他又怜他的想他的男子,他死了?真的死了?
“公子……”刘掌柜见她神情呆滞,一动不动,轻声唤道:“如果没有什么吩咐,我先下去了?”
慕容襄如梦初醒,喊住他:“等等,我马上写一封信,你立即找最妥当的人,以最快的方式,送到西颐城外的石矾山明月寨去,叫二寨主周易亲收!”
风御庭,她还没帮他治好眼睛,他还欠她那么多人情,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u他的天妒英才,去他的英年早逝,她不能接受,也无法相信!
按住发痛的额头,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