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我杀死他的,我才是罪魁祸首!我才是!如果不是因为我,什么都不会发生,不会!”掩了面,不住的落泪,不住德低泣:“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来承受这些苦痛,不让我来承受死亡?老天!为什么?为什么?”
“不是你的错,从来都不是!不要把这些归结到你自己身上,只是意外,是造物弄人……”风御庭低低的叹道,眼里也是止不住的晶莹。
感觉到他的手臂环绕过来,慕容襄身子一僵,想也不想,便是狠狠推开!
“别碰我!”
“襄儿……”风御庭惊愕抬眼,在看到她一脸的冷漠与淡然之后,忽然醒悟,那个人的离去,竟是将她对自己的感情也是一并带走了吗?
看到他眼底的一抹伤楚,慕容襄心里也是一阵酸涩,带着钻心的痛,但是,随之而来,却是对逝去之人铺天盖地的歉疚与懊悔,来不及想明白,已经是吼叫出声:“君毅死了,他死了……你认为,我们两人还可以在一起吗?还可以吗?”直直看着他的眼,缓缓摇头,摇出心中的悲愤,摇去满腔的柔情,语气,却是那般坚决:“我做不到,我实在做不到!”
挥开他伸过来的手臂,撑起身子,自己站了起来,面朝着那张惨白如纸的俊脸,慢慢地,一字一顿德说道:“虽然他死了,但是他会一直活在我心里……”是的,他会在她心里,一直在她心里,永远隔在他们之间!
眼望面前的男子,目光凄楚,神形欲裂,终于,张口道:“御庭,我们暂时分开——我们分开吧,让我好好想一想……”
风御庭呆呆德立在原地,伤心欲绝,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纵然是精明如斯,睿智如斯,面对这双黯然的泪眼,竟是没有办法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静静看着她唤来青衣男子,两人相携离去,只剩下伫立风中的他,嚼着方才的话语,心思破碎,苦如黄连……
襄儿,他的襄儿,难道就是缘尽于些吗?
回到帐中,宽大的白布已经盖在那具伟岸的身躯之上,遮住那触目的鲜血,遮住那一身破败却璀璨的银芒。
“子非,冷将军已经去了,你也要保重身体……”轩辕霁云上前一步,手伸到半空,终是垂了下来:“随朕回临域去吧,带着冷将军的灵柩一起回去,这边的事,交给侯爷和向将军球球来处理……”
“子非,你意下如何?”他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关于蒙傲,关于战事,她浑浑噩噩立在帐门处,毫不在意,心思全在那两个字上面。
临域?多么遥远的名字!
慕容襄看着他,默默摇头,走过去,立在那白布覆盖的身躯之前,伫立半晌,方才开口说道:“君毅,他不会愿意回去临域,比起那热闹的京城,他更想留在这里,这是他深深热爱的大好河山,是他全心全意守护的疆土……”
这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就象是那巍峨的高山,不属于繁华,不属于绚丽,回归大地,重返安宁,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朝着轩辕霁云直直跪下,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请皇上恩准,将冷将军葬于点仓山上!”一言既出,泪眼间,仿佛看到他阳光一般的笑脸,那温柔的目光,似在欣慰,在赞叹,子非,只你一人,懂我心意,知已如此,夫复何求?
“这……”轩轩霁云望着身下的少年,有些迟疑。
旁边傅泰过来,耳语两句:“皇上……”
轩轩霁云闻言点头,道:“朕允了,有劳侯爷与向将军好生安排冷将军的后事,即日下葬!”说完,走上前去,伸手将慕容襄扶了起来:“子非,你好生歇息下,朕与侯爷还有要事相商……”虽是不舍,终于还是轻轻放开,与傅泰一起走出帐去,接下来,该是要和傅泰商量当前大计,与蒙傲,到底是战是和……
莫若尘进来帐中,见得少年痴迷沉痛的眼光,一眨不眨落在榻上,叹了口气,忽然一个手刀,不轻不重德砍在少年后颈之上!
大手一伸,刚好接住少年软软倒下的身子。
想起风公子所说,就是打昏他,也要让他好好睡上一觉——为何,他自己不来做这事?
“公子,你一定要坚强……”低低说上一句,朝她嘴里喂下一颗丹药,抱起她,大步朝外间走去,那边,有一顶刚刚搭起来的帐蓬,是风公子为公子找来并搭好的……
慕容襄昏昏睡去,这一睡,便是几日过去。
其间,轩辕霁云派了军医过来探视,都被莫若尘冷冷挡了回去:“我家公子只是累了,需要休息,不用看大夫!”
那高大冷漠的身形立在帐外,却是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非~凡~天雨,天晴~手~打~
慕容襄昏睡两日之后,方才转醒。
在她不省人事的这两日,冷君毅已经悄然下葬,地方选在点仓山的一处险峰之上,由他一手带出的幽云十八骑,克服重重艰辛,将灵柩带上山巅,入土为安!
傅泰与向建已经飞赴麒麟关,因为冷君毅的死,新皇下了决心,全军则是士气高涨,到处是报仇的呼声,战火即将重新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