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匪们聚在方圆不过丈余的湖泊边,用手鞠起混着泥沙的水,仰起脖子拼命往嘴里灌。那名武者则已喝完水,从袖口里拔出圆月弯刀,朝着地上躺着喘息不停的马走去。
江秋点了一下他们的数量,他们有六个人,五匹马。
武者拿起弯刀,手起刀落,热气腾腾的马血喷涌而出,那匹马只是略微挣扎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动静。看得出来他们对于这样的事早已轻车熟路,沙漠里的马既是运载货物的伙伴,又是危难时的粮食和水源,那缺少的那匹马大概就是这样被杀的。
他们一起把死马宰割成一块一块的,然后用盐草草地腌渍一下,用枯枝生起篝火来,准备在此过夜。
太阳西斜,渐渐沉落于目力尽处起伏的沙丘间,灿烂的晚霞为天边碎羊毛絮般的云彩染上一层或浓或淡的色彩。在阳光的照耀下,广阔绵延的沙海像是沉静的金色的海洋。
尽管小女孩和他自己都在濒临脱水昏迷的边缘,江秋还是决定到晚上时再动手。以马匪的习性,他们在久经劳累之后一定会想办法狂欢一场。已入荒漠,他们应该想不到会有人半夜偷袭,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地盘。到夜里入睡后,那将是他们警惕性最低的时候。
浅浅的湖泊边,半枯的野草依然挣扎着顽强地生长,晚风习习,吹动草叶,些许夹杂泥沙味的水汽随风飘上岸边,给白天灼热的沙地带来难得的凉意。
“大哥,哥几个这回出来可是遭老罪了,我都有些日子没睡好觉了。”
“放心好了,等回去了不会亏待你们的。”那名武者坐在中央,安慰着灰头土脸的众兄弟。
“那大哥,你看帮里答应我的术法卷轴……”
“还有我的新刀……”
“都有都有,咱帮主是什么人啊,还差你们这点东西。等出了这片沙漠,咱们再宰上一群难民,到时候直接把人头串起来,放在他老人家面前。帮主除了答应你们的东西,还要重重地赏你们呢。”
众人嘿然而笑:“就是说,还得是咱大哥和咱帮主说到做到。”
“这下,希莉丝那娘们可要有的难受了。”
“而且啊,还不是难受一次两次,得成天难受。”
“我听别的队的兄弟说,帮主这次把一半以上的兄弟派了出去,亲自下令,不论男女老幼,见人就杀。我估计,现在咱们寨子攒的人头,得有小十万了。”
“给十万人号丧,希莉丝那一个女人得哭多久啊。”
众人哄然大笑。
紧接着,便有人阴毒地说:“还不因为她坏我们的好事。期石村这些年吃进的票子、粮食还少吗?!”
“就是,活该!”说话的那人愤愤不平地朝地上啐了口唾沫。
“不说这些个窝心事了,”那名武者拿起酒壸,高举过头顶,“咱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就好好等着那娘们死的那一天。”
“说得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