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果不其然,手臂被后面人拽住,不许往前走。
我转头,闪着眼睛看他。
那张起灵终于妥协了,松开我,指指相机。
“不要拍正脸…”
“嗯。”
我连忙点头。
然后捧着相机,拿眼角瞄他。
“人物我还是第一次拍…你不要介意啊。”
“嗯。”
面前人点了头,轻轻应道。
而后都没人说话,风吹叶片沙沙,喷泉流水潺潺,安静的有点尴尬。
飞走的鸽子又飞回来,寻找着地上的面包屑,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两个老大不小的男人面对面闹脸红,让人瞧见还不奇怪死。
我伸手搓搓脸,退开几步不想惊扰到鸽群。
“你…你随意点,别紧张。”
话这样讲,自己反倒紧张起来,端着相机的手掌微微出了汗。
靠,又不是拍裸照,紧张个毛!
阳光从叶片空隙间散落,铺撒在脚边斑斑驳驳。
初夏,凉爽的风挟裹着芬兰湾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
林间小道空旷无人,听得鸟鸣却遍寻不见踪迹,偶尔一声扑翅露了馅,又赶紧跳跃至另一截树枝,理理羽翅怡然自得。
摩挲着相机,透过镜头观看这个世界。
剥离了黑白的伪装,逐渐露出被冰封的真实色彩。
不由得扬起微笑,扑捉曾经被刻意忽略的美好。
心境能左右一个人的全部生活乃至灵魂,的确如此。
快门喀嚓作响,再抬头时已经傍晚。
夏季的列宁格勒没有黑天,运气好了还能瞧见瑰丽莫测的极光。
被那突然使了坏心眼的张起灵忽悠近了喷泉,谁想到哗啦啦浇了一身水。
凉得我吱哇乱叫,赶紧打道回府洗澡换衣。
当晚匆匆交了稿,谁料第二天小编辑又打来电话吱吱叫。
我把话筒拿得老远,边刷牙边想:这孩子咋那么多事呢?我不交吱吱叫,交了也还是叫。
小编辑在那头好像2012了一样嚷嚷:
“Mr。吴!照片怎么变成彩色的了?!”
满口都是牙膏沫,一张嘴喷的到处都是,我只好边讲话边擦镜子。
“我换换口味,不行啊?”
“不不,很好很好!”
小编辑美的喜滋滋。“我早就说了你拍彩照一定很漂亮。”
完了一顿,悄悄问我。
“模特是谁啊?这个美人我以前没见过嘛,下次要拍正脸给我看呀。”
我得意的嘿嘿一笑,话题中的美人正在后面专心致志的煎香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