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烈笑意未褪,看向身前的儿子,温柔与宠溺弱了下来,“一路上可有听你娘的话?”
“明知故问,就不能问点别的。”天悦不满的嘀咕着,猛然睁大闪亮的黑眸,崇拜的更急切的追问着,爹爹是如何来的雪炎,明明是龙船先行,难不成爹爹真变成了猎鹰飞来的?
“好了好了,有的是时间留给你们父子说话,陛下还在此呢,千万别失了礼!”血千叶轻声提醒,语气中带出很重的抱怨。
轩辕殇虽是亲和的说着无妨,而冷烈刚依女人的话而行,客气更热情的将轩辕殇这行人,迎了二楼他正在享用的包间里。春满楼最大最豪华的包间春暖阁里,熟人一个不少全都在座,对于堡主跟夫人一同而入,众人吃惊之余纷纷起身,将位置让了出来。
春暖阁房门紧闭,门外一半时鹰卫在把守,一半是轩辕殇的侍卫在把守,倒有种谈判,谁也不信谁的味道。原先桌上的残羹剩菜被丰盛的菜所取代,早就饿了的天悦看向血千叶。
“快吃吧,不准狼吞虎咽啊!”
“噢,娘,妹妹呢?”
“等粥来了,娘再喂你妹妹,你先吃吧!”
那是嗯,被低下头吃饭的天悦埋在了饭碗里,有娘亲发话,他才不会管其他人吃了与否,尤其是雪炎的那些人,最最可恶的是姑苏彦。
众人皆在场,血千叶的眼神自然而然的飘向姑苏彦,与其认真听着自己皇帝跟冷烈说着话,丝毫未有往此看的意思,血千叶心中不免讥笑,猴精的姑苏彦还是怕惹毛了冷烈,或者说,冷烈先前对待她跟孩子的态度,让其不敢轻举妄动,否则,真会弄巧成拙。
冷烈的突然到来如神兵天降,轩辕殇毕竟是为帝王者,问冷烈的皆是,突来雪炎,雷鸣那边的大事可解决妥当,赤烈之行可否向君王禀报清楚。冷烈满面亲和,虽不是恭敬倒也客气尤佳,至于雷鸣冷家堡的事,他这个堡主无论身处何地,依然掌控全局;赤烈地宫之事已完结,也的确应该向君王禀报清楚,可是,这毕竟是朝廷之人的事,更何况此次前来赤烈的还有两位王爷,有此两人在,他这个商人可不能越了那条界限,毕竟两位王爷才是雷鸣朝廷派出的人。
“堡主如神鬼突降雪炎,如此快的速度,是乘船还是另有绝招,说来,也让彦长些知识!”姑苏彦满面好奇,诚意颇足的继续追问着,先前,冷烈借故与他的皇帝陛下谈春城之美,将问题绕了过去,此时,停下了正给了他追问的机会。
冷烈神秘笑过,只改脆的回了两个字,“秘密!”
“秘密?哈哈,冷大哥真是小气,这天下间那有什么秘密可言,为何不说出来,与我等同享,独乐,众乐,冷大哥情愿选择前者了?更何况,我想我主陛下也甚是想知道,冷家堡中到底有何种车子,会有如此神速,竟然比我们河上行船还要先抵达。”姑苏彦不惜死,更将轩辕殇的面子拿了出来,不信冷烈不给一国之君这个面子,他们现在可是在雪炎的地盘上,谁敢对雪炎皇帝陛下不敬。
血千叶专心的喂着瑶儿,也专心地听着男人们的一言一语,对于姑苏彦的求知若渴,不免嗤笑,冷烈什么人?那可是被吓大的主,他能在意对方是谁,就说些不该说的话?姑苏彦简直痴人说梦。
冷烈非但不答,反而品起茶来,倒是满脸嬉笑的假郎中,笑嘻嘻的插话道,“既然是秘密自不能与人同享,姑苏公子何必强人所难,硬要将好好的砂锅打破呢!”
眉头挑起,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姑苏彦伸手轻点着假郎中,此举非但不雅,更为不尊不敬,但凡有教养的人是不会用此种手势,除非对方是敌非友,除非根本不把对方放在眼里,打心里的不屑一顾。
轩辕殇与冷烈对饮着,夜狼浑身冷冽,冷右笑容亲和,冷左硬的好似千年磐石,而被点之人,好脾气的嬉笑之色不见半分。
“噢,我想起来了!”姑苏彦恍然大悟,手顺势收了回来。见对面之人静待其言,姑苏彦满是讥笑的问道,“阁下可是血煞门的人?”
“嗯,正是正是,姑苏公子年纪轻轻好记性啊!”假郎中笑意更深,只不过回的话里似有些变味,自然热的姑苏彦神情不悦。
“哈,到底是新起门派,知道找靠山,更明白靠山必须贴得死死的,否则丢下,再想找像冷家堡如此既能挡风又能避雨的靠山,不易啊!不知,这可是你们血煞门门主的意思?时时命你随行于冷堡主左右,如同个侍卫!”
“姑苏公子真是人精啊,连我家门主的心思都能猜出来,不易,姑苏公子可比我还不易啊!没错,我门主就是让我跟在冷堡主身边,就算做个奴才也要时时紧跟!”见姑苏彦满脸是鄙视讥笑,假郎中甚有卧薪尝胆之决心,接言道:“我门主用心良苦啊!姑苏公子跟在雪炎陛下身边服侍,自然不知道我们江湖上的难处,想我们新生的门派要想名震天下更是难上加难啊,对我们血煞门来说,冷家堡是不是靠山我们不在意,我们在意的是,要跟冷家堡学习如何立世之道,怎么人家就能叱咤风云,威震天下,我们血煞门为何不能,于是乎,门主派了我这个门中最清闲,最不求上进的人跟随冷堡主,多多学习,多多磨练,如果连我这种没用的人都能学出名堂来,那门里那些个精英更是易如反掌啊!”
好一番滔滔不绝,好一副壮志雄心,好一个绵里带着毒针的假郎中,血千叶在心里大赞,更为其重重鼓掌。抬头见,正对上假郎中飘来的眼神,眼神虽短却寓意很深,血千叶低头隐笑,鬼郎中是想以此将功赎罪呢,她倒可以考虑考虑。
“哼,真是狮子大开口啊,都想威震天下,都想叱咤风云,这天下岂不乱了套了!”姑苏彦危言耸听的道。
“天下之大,还容不下江湖中人不成,朝廷,江湖,井水不犯河水,想乱套,那也是心术不正之人从中做鬼!”夜狼面如霜,声如冰,使得冷右给了个响亮的“好”字。
要说乱,眼下天下太平,不必杞人忧天的说什么天下大乱,不久前的那场乱,倒是可拿在饭后茶间,好好地聊聊品品。一个恐惧邪恶的地宫咬了多少人的命,这其中不免有些可怜的惟命是从者,没办法,谁让他们是奴才,奴才就是要听主子的话,就是要替主子往前冲,哪怕一去不回。可这天下间的主子可分三六九等,也就是那些可怜人投错了胎,更跟了狠心的主子,失了小命不说,更被埋于地宫,别说尸骨,就连魂魄都被牢牢所在了地宫之中。可哀可悲啊。冷右有腔有调的说着,绵里带针的本事可不是假郎中的绝活。知道赤烈内乱,有本事的人自然会往深往细里追究,赤烈内乱难道跟群雄汇聚无丝毫关系吗?御书房前的变故,他们可是见证人,赤烈帝字里行间的意思里,尤其在得知冷家小主不见了,更是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至于那不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