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未了,太贵妃已大惊失色,身形为之一颤,手赶紧抓向身旁的秀萍,而宇文启到底是经历过大场面的元老重臣,仍稳立当场,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此时藏于衣袖中的手已紧握成拳,指甲深陷掌中,他需要那份刺肤之痛,来让自己始终镇静,更快些清醒,想出良策。
;冷厉的声音刚过,一道似暖日般亲和的嬉笑之声徐徐而至,随着声音的起起伏伏,公孙平撤掉了蒙头遮脸的黑袍,那张清秀更满是灿烂笑意的脸展于众人眼前,惊呼接连而至。
“这怎么话说的,难道许久不见,我的相貌变了?还是列位大人们的心变了!公孙平给太贵妃请安,给丞相大人请安,您二位可好?”
宇文启的脸上挤出意味不明的笑意,而太贵妃看过公孙平,转瞬间,犀利的凤眸盯在了唯一一个紫袍人身上,秀眉越锁越紧,嘴角完全没了笑意,有的只是悔,是恨,更是不甘。
“冷烈,你个臭小子,眼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装神弄鬼的,诚心太贵妃跟老夫着急不成!”宇文启不,满的抱怨数落着,脸上洋溢着亲切笑意。
笑,透亮的笑,冷硬的笑,不屑的笑,几番别样滋味竟然出自冷烈一人之口,一人之笑。冷烈挥掌间,黑袍四分五裂,俊朗面顿现众人面前,另一黑袍也现了真容,是冷右无疑。
太贵妃的眼神始终紧盯在紫袍人身上,安王之流一惊再惊,还有一位未现真容,那所谓的神医始终被冷烈护在身后,被冷右护在身前,试问在雷鸣能得到冷烈如此殊待的能有机会几人,莫非?不敢想,真真的不敢想啊,死罪,他们所作所为,所言所语,全是死罪啊!
“丞相还是不够了解冷烈,冷烈何时成了嬉笑无常之人。丞相不愧是丞相啊,今日此时见到冷烈,还是这般亲切热络,倒是太贵妃让冷烈甚是心凉,以往那位慈笑和善的太贵妃,哪儿去了?看来,此时太贵妃最想见的并非冷烈,而是皇上吧!”冷烈清冷的话,将太贵妃的心神扯了回来,那急瞟过来的眼神好生的锐利,宇文启几声轻咳下,太贵妃的脸色放缓,越来越平展,直到笑颜重展。
“你这张嘴啊,就是得理不饶人,哀家怎会不想见你,看着你能回来,哀家这心里啊,好似放了块稳心的石头,你一向见多识广,更结交了不少能人异士,快帮哀家想想办法,安儿病的真的很厉害!”
“是吗?我想安王不但病得厉害,更无药可救了吧。对了,应该是身中奇毒,无药可解才是!”冷烈明显的幸灾乐祸。
“你!冷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你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你在咒雷鸣的王爷,你在?”
“不用太贵妃提醒,我说过的话,记得一清二楚,我哪里在诅咒,我分明在告诉太贵妃事实,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太贵妃无需这般看我,我还可以告诉太贵妃,安王的毒,解不了,也没人敢解!”
“冷烈!你大胆,放肆!是你,是你对不对,谋害皇亲, 你,死罪!”
知道真相,已然被冷烈激怒的太贵妃,发疯般的厉声怒斥着,冷烈却笑的得意,笑的血腥。
“皇亲?太贵妃想清再说!宇文丞相,还不把太贵妃扶到殿里去,我们好送安王最后一程!”如此狠辣的话,冷烈却说的云淡风轻,气的浑身颤抖的太贵妃,正用恶狠狠的目光凌迟着冷烈。
一声怒斥,宇文启正待要仗义正言,轻如风吹,淡入白水的声音幽幽而来。
“有什么话,进殿说,朕,累了!
“皇?皇上?”
“皇?”
除了太傅带来的人外,余下臣公们,无不变成了结巴甚至是哑巴,喷张双目看着那紫袍滑落,看着君颜现。不经事的人,双腿瘫软直接跪到了地上,精明的也扑通一声跪于皇帝陛下脚下,若不是冷右跟越林护着,踢着,一准会捧着皇上的腿,痛哭流涕,以述思君,念君之情!
“行了行了,徐大人,安王昏过去时,还没见你这般哭呢,我主一切安好,用不着这般吧!”越林似笑非笑的好心提醒,冷右则更干脆,一脚将人提出二步开外,亲和的脸上清清楚楚的写着,再敢靠前,杀!”
终于得见紫袍下到底何人,太贵妃的脸扭曲的笑着,人好似被定在门口一般,不是她不知道让路,而是双脚根本不听使唤,迈不开步,动不了身。
远处传来急急的脚步声, 缓解了太妃殿门口压人额气息,冷烈与澹台方旭相视而笑,冷左来了,更带着一对身着明黄衣衫的禁军,待到太妃殿前,禁军齐声而跪,高喊着他们的皇帝陛下万岁。
他们是皇上身边的禁军,不但不能守着昏迷不醒的皇上,相反,全数被太贵妃调配到了逸王府,太贵妃说的清除,更说的大义灭亲,逸王谋反,此等时候更应格外小心,以防逸凡再与其心腹勾结,趁皇上不醒闹出事端,关键时候何人可信任,自然是皇上身边的禁军,故而,此等重任全权交由禁军,至于看护皇上的重任,她老人家一力担下,谁再敢对皇上不敬,就算要了她的老命,她也要护皇上周全。
这般言词,禁军统领及其手下,只有感慨太贵妃圣明,宫中有太贵妃坐阵,乱不了;有太贵妃亲自照料皇上,皇上定会尽快醒来,重临朝堂。若不是冷左带着御赐金令前去调人,他们还会誓死守住逸王府,为皇上尽忠。至于他、其他禁军,在公孙大人府上还有一只,另一只则在安王府。
如此明了,还需再说些什么,秀萍的腿脚也好使不到哪儿去,与太贵妃相互依靠,勉强可移动步子。
“你们也要进殿?”冷烈猛然回头,挑着眉头询问着徐大人一干人等。
“啊?哈哈,是,回冷爷话,皇上不是不是让有事进殿谈吗,臣以为是不是要将太妃殿当成朝堂,皇上定然有事要吩咐指派吧!”
“徐大人还真会琢磨啊,可是,这里的确不是你们该进的地方!”冷烈不冷不热的回道。
“冷爷,我等有眼无珠,我等也是无可奈何啊,那般朝局,我等只能如此,以保存自己,待到皇上重归朝堂时,才可为君分忧啊!”
“不愧是礼部尚书啊,能言巧辩,你们还真会忍辱负重啊!不过,忍错地方,也忍的太不是时候了,去吧, 去你们该去的地方吧,公孙平,你就给列位大人带路吧!”
“冷爷说的正是,这路由小的来带再合适不过,那里可是小人享过福的地方,列位大人请吧!”话落,公孙平的手势却挥给了禁军,其意再明确不过,几位大人腿软,禁军就受些累,架着护送一程。
太傅跟越林在前面开路,任由太贵妃让与不让,已然无所谓,澹台方旭已步入殿中,其余臣公接连而入,最后才是冷烈与冷左冷右,禁军将太妃殿大门严密把守,被愚弄的太久,心中不免窝火,此次才算他们真正的为皇上效忠。
得之陛下驾临,内室的太医哪还顾忌什么安王又在口涌鲜血,太医首带着太医院一干人等急切涌出,齐跪拜君安,再次得见君颜,大喜!
对于屋中那命悬一线之人,澹台方旭未问,更没有屈尊探望之意,若是以往,即便安王谋反,可是念在血脉兄弟一场,澹台方旭定然会去看其最后一眼,可是现在完全没有必要见一个陌生人。
秀萍扶着太贵妃找个位置坐下,没有问皇上为何会突然出现,没有求皇上可否救其子一命,在殿门外,冷烈点到为止的话,别人不清楚,太贵妃跟宇文启一清二楚,知道了一切真相的皇上又怎会就一个外人。
“事到如今,哀家无话可说,哀家只想知道,你们给我耳朵安儿下了何毒?你们真的这么恨他,恨哀家吗!就连一丁点情面都不讲吗?冷烈狠心,哀家不怪他,毕竟他是外人!可是皇上你呢,你也如此狠心对哀家!让哀家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悄无声息的死去!你不是仁君吗?你不是在施仁政吗?难道安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