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定站立在祖先的土地上。
看见古挪威人的名字浮现,
活在英勇事迹的灿烂文字中,
他们死于数百年前但精神长存,
从荒野到峡湾都被纪念,
但升起旗帜的男人,
升起那伟大的红黄旗帜,
热血沸腾的统领我们向你致敬:
吉斯林,是士兵和国家的领袖。
乌利亚唱完后陷入沉默,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海伦娜知道他的思绪已飘到远方,便由得他去。她伸出一只手臂环抱他的胸膛。
哐当——哐当——哐当——哐当——
听起来仿佛有人在后头追赶,要追捕他们。
她心中害怕。她并不那么害怕未知的前方,而是害怕自己偎依着的陌生男子。如今他靠得这么近,过去她保持距离看到和习惯的一切似乎全都消失了。
她聆听他的心跳,但火车驶过铁轨的声响太大,她只好信任他体内有一颗跳动的心。她对自己微笑,一波波喜悦的浪潮冲刷着她。多么美妙的疯狂行径啊!她对他一无所知,而他很少提及自己的事,他对她说的只有这些故事而已。
他的军服有发霉的气味,她突然想到,这也许正是一个士兵躺在战场上死亡或曾被埋葬一阵子之后,军服上才有的气味。但这些念头是从哪里来的?她紧绷了这么久才发现自己已经相当疲倦了。
“睡吧。”他说,回应她的思绪。
“好。”她说。她周围的世界逐渐缩小,只依稀记得远处传来空袭警报。
“怎么了?”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感觉到乌利亚晃动她的身体。她跳起来。走道上一名便服男子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她的第一个念头是他们被逮到了。
“请出示车票。”
“哦。”她惊呼一声,努力恢复镇定,却狂乱地在包中翻找,同时感觉到列车员正打量着她。最后,她终于找到那两张在维也纳买的黄色硬纸车票,递给列车员。列车员仔细查看车票,脚跟随着火车节奏晃动。查票的时间长得超过海伦娜的忍耐程度。
“你们要去巴黎?”列车员问,“两个人一起去?”
“没错。”乌利亚说。
列车员是位老先生,眼睛望着他们。
“我听得出你不是奥地利人。”
“对,我是挪威人。”
“哦,挪威。听说挪威很漂亮。”
“对,谢谢,可以这么说。”
“所以你自愿从军,替希特勒作战?”
“对,我被派到东部战线的北边。”
“真的?北边哪里?”
“列宁格勒。”
“嗯。现在你要去巴黎,跟你的……”
“女朋友。”
“女朋友,原来如此。休假?”
“对。”
列车员在车票上打个孔。
“你是维也纳人?”列车员问海伦娜,并把车票还给她。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