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苍苍听他盯着前方声音抬高些许,也跟着向前看去, 却见楼梯下方走上来三五个人,他们一过来就弯腰作揖,当先的一人微笑着道:“这位客人好,不是客人如何称呼?”
苍苍看看他们的服饰,应该是*楼的人,沈城俯过来小声道:“小姐,这位是*楼的丘管事,是几个主事的人之一。”
苍苍“哦”了一声,定睛看去,只能看到对方生就一张方得有些过分的脸,其余的掩在昏沉中看不清楚,她心里提着警惕,不冷不热地点头,“丘管事好,我姓慕。”
“原来是慕姑娘,姑娘这是要去哪里?恕小人不敬,眼下表演正在进行,客人们是不能出去的。”丘管事道。
“还有这种规矩?”苍苍讶然挑眉,“我是初次来*楼,不知道这个,丘管事可否通融一二,我有急事要离开。”
“这个真是不好办了,因为若要出去,开门关门时阳光难免照进来,会影响里面的。”
苍苍眯眼,看了看他身后的几人:“如果我定要走呢?”
丘管事一张方脸在昏暗中笑了笑,犹豫地说:“客人当真要走我们也不好拦,只是……”
只是还没说完,就听见下面陡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苍苍从栏杆上方望下去只见舞台上表演杂耍的人正鞠躬下台。
杂耍结束了。
火圈次第熄灭,被人迅速地搬下去,整幢楼内部彻底黑暗下来,只有乐在其中的观众们还在津津有味地讨论刚才精彩绝伦的表演,各种议论声越来越响。
苍苍微微一笑:“现在可以走了吧。”
她瞥眸去瞧丘管事,本以为对方会失望,可那惊鸿一瞥中她却似乎看到他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她微怔,丘管事满脸笑道:“可以可以,不过不能走这边,请屈尊跟小人走后面的门过,接下来的节目可是容不得半点干扰的,慕姑娘见谅。”
苍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自己身后,心中的疑惑和警醒更深,哪里肯听他的,就要绕过他走:“不必了,我就走这边过,趁下个节目开始前出去便是了。”
丘管事却不依不挠地将手臂一拦,他身后的人也作出要动手的姿势,苍苍脸色冷下:“听说过店大欺客的,没想到今天竟真能撞上。”给沈城一个眼色,沈城会意站出来,一脸不善按剑将发。
丘管事忙赔笑摆手:“这、这是要做什么……”
正在他们僵持的时候,下面的观众也嘀咕起来了。因为四周的帷幕半天没有拉上去的迹象,舞台上也半天没上来人。忽然,一声鸟鸣从舞台后方传出来。
“啾啾,啾啾啾……”
“唧唧,唧唧唧……”
不知是什么鸟的叫声,听起来有好几种调子,声音也越来越多,由原本的几只变成许许多多只,间或夹杂着风吹树摇之声,小泉流响之声,动物蹑足之声。上下的观众客人逐一安静下来,侧耳倾听,忽然有人叫起来:“这是怎么了,难道*楼后面就是一片森林?”
其他人纷纷响应。是啊,这些鸟啊树啊泉水啊的声音只有在野外山里才能听到,这么一座建在寸土寸金的盛京中心的木楼里怎么可能出现?大家都惊疑不定,不过惊讶之余又觉得新奇悦耳,就又慢慢安静下来,等着台后的人揭秘。
而站在走廊上的苍苍在听了一会之后惊道:“口技?”
*楼里自然不可能同时出现多种自然界才有的声音,那就说明是人为制造出来的,能做得如此丰富逼真,据苍苍所知没有任何一种乐器或器械可以做到,倒是听说有一种民间技艺可以做到,似乎叫做口技。
丘管事讶异地看她一眼:“姑娘真是见多识广,不错,这次的表演就是口技,是通过人口和一些道具模仿各种各样的声音,技艺高超者几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这次我们楼便请到了江南首屈一指的口技大师柳年大师,他将用声音为我们演绎一个精彩离奇的故事。”
随着他说话,舞台上摆出了一张巨大的木质立式屏风。屏风呈半拱型,将整个舞台后面的情况都遮掩起来,但见有人影上下前后地跑动,好像往那后面搬着什么,具体的情况却因为楼里光线不好而不能看清。
鸟声风声树声水声顿时好像从幕后走到了台前,顿时清晰明亮了起来,接着这些声音里加进了轻快从容的脚步声,仿佛山道上缓缓行来两个年轻人。
丘管事见苍苍也倾听起来,低头掩饰自己眼里得逞的光芒,眼光往她周围及身后小心地瞄了一眼,没见到那个人,又不动声色地收回去。
137未名失控
那应该是两个年轻而意气风发的公子,还是志趣相投的生死之交。
白天,他们一边赶路一边看风景,到了晚上,万籁俱寂时他们坐下来,捉鱼烤鸡,把酒言欢。
出去觅食的那个永远是那个较年长的。他步履甚是矫健,翻山越江不在话下,笑时漫山遍野都是他豪朗的笑声。而另外一个要年轻许多,大概身上有疾,每到夜里都会低低咳嗽,引得年长那人叹息。
他们就这样相伴而行,游山玩水,也不知是要往哪儿去,遇上形形色色的人,又纷纷作别,始终不变的唯有年长者的笑声和年轻者的咳嗽。
直到有一天,他们忽然遇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