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苍略一思索笑了笑:“侯爷赞同你的事,往后你在侯府不会遇到麻烦了,你先回去,等王修阅把亲事退了,你可愿意到我这里来?”
“真的可以吗,愿意,我愿意!”
看着她兴奋的样子,苍苍却觉得很苦涩。是谁说过,一个人身边的人,又来总有去,有去还有来,人与人的缘分,是说不清道不明,左右不了的。
她把自己窝进车厢角落,呆呆地看看空荡荡的空间。
没有,没有人,他不是隐身了,他是离开了。一点征兆都没有。
来的时候还是两个人,回去却要孤孤单单,若早知道如此,她绝对绝对绝对,不要走这一遭。
再回到慕府,连姨已经在等待,像过往许多次一样,她在外奔波,每每回来非伤即累,连姨总会心疼而絮絮叨叨地给她料理。
不过这回连姨什么都没说,拿来冷毛巾,温柔地帮她敷因为刺绣过于拼命而脱力打颤青筋曲张的双手。
她看着连姨,看着看着忽然落下泪来:“连姨,我只剩下你了。”
144回来了
“姐姐,看球!”一道稚软的童声划过天空,随即一只竹球划过长长的弧线抛落下来。
对面淡橙色的人影急忙后退去接,不过不知道是天生运动迟钝还是怎么的,好好一个球居然没接住,反而被砸到了头。
“哎呀!”苍苍捂着额头痛叫,另一边的殷晚见了就咯咯笑起来:“姐姐你怎么这么慢,再快一步就接到了哦。”
苍苍瞪他一眼:“是是是,比不上你身手敏捷。”
她说着去捡滚到院门口的球,一只修长劲瘦的手先她一步捡起了球,递给她:“精神不好?”
苍苍接来球拍拍上面的草屑,抬头看看来人,笑了笑:“大热天的犯困而已,你怎么出来了,伤好点了吗?”
来人正是受了重伤正在慕府里将养的钟离决。
他柱着一把拐杖,身上只在中衣外面披了件宽松的外衣,面容极为苍白,那是失血过多之后的表现。
听问他握握拐杖:“走两步还不成问题,刚才在前面听到这里热闹,就忍不住过来了。”
“出来走走也好,进来坐吧。”苍苍把他让进来,招来殷晚给他介绍道:“阿晚,这位是钟离决哥哥,钟离,他是开山爵独子,殷晚。”
殷晚打钟离决出现起就盯着他好奇地瞧了,这时迈开两条小短腿跑过来仰头左右地看他,直把钟离决看得莫名,苍苍笑着敲他的脑袋:“你看什么呢?”
殷晚晃晃脑袋:“钟离年少鸿志虹。高龙叔叔跟娘亲提过你呀我都听到了,哥哥你到底叫钟离还是钟离决?”
钟离决被他的小样子弄得愣了愣,耐心地解释道:“我复姓钟离,名决,别人一般以姓来称呼我。”
“哦——”殷晚不知道听懂了没有,又高兴地说。“钟离哥哥你生得真好看,跟阿晚玩球吧,姐姐也来玩。”
他的丫鬟急忙跑过来劝:“小世子您今天已经玩很久了,明天再玩好不好。”一边求助地望向苍苍
殷晚之前受害,中了邪,很是哭闹了一阵,健康大受损害,现在虽然恢复过来但是仍旧不能累着。这些天他在苍苍这里,好不容易有一个玩伴,不用像以前一样自己跟自己玩。因此十分兴奋,活泼起来有时劝也劝不住,让人既是兴慰又是担心。反正身边的丫鬟嬷嬷是被闹得时刻提心吊胆。
苍苍笑道:“钟离哥哥现在身体不好,不能陪你玩,姐姐也累了,你看你,也出了一身汗。”她把殷晚额前的碎发忙后撸,摸下一手汗,拿到他面前给他看,“你自己没感觉吧,快去擦一擦换身衣裳,小心受了凉明日你高川叔叔得拘你在屋里不让你出来。”
“啊?”殷晚沮丧地叫起来。不过左右考虑之后还是乖乖地跟丫鬟走了,如今旁边的院子已建好,他已经住过去。慢慢走到那边院口了又蹬蹬蹬跑过来,“那说好了明天还玩哦。”
苍苍哭笑不得,好容易把他哄回去了,转头见钟离决正怔怔地看着她。
“怎么,我不像可以和孩子好好相处的人?”停了一下解释道。“小孩子母亲不在没有安全感,高川几人却可靠有余体贴不足。丫鬟们又畏于尊卑不能亲近,所以他比较黏我,过一阵子大概就好了。”
一边说一边引钟离决到青藤架下就坐。
这个青藤架是宅子买来时就有的,经连姨修裁一番后变成了这个院子的一大风景线。如今天气越发炎热,强烈的阳光下院角一片青葱,光是看看就觉得凉爽非常,真坐到下面,感受习习凉风,聆听繁叶婆娑,再喝个凉茶吃些果点,也是难得的享受。
端午之后苍苍还将院里的石桌移到这里,旁边摆上两张藤椅,有事没事就去躺一躺,不知不觉便一觉睡去。
椅子是两把,喝茶的茶盏也只有两只,钟离决注意到这些后吹到身上的凉风就变了味,身下的藤椅也让他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所以他没有太多犹豫,很快说道:“如今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再这样住在你这里不大合适……”
“你要走?”苍苍讶异地问,断然摇头:“你受伤是因为我,不到完全伤好,抱歉我不能让你离开。”
“可是……”
“殷晚他们还有许多人留在这里呢,我这里没那么多讲究,你不用介意。”
“可是终究……”钟离决道,“那晚京兆府尹逼上门来的事陆洲跟我说了,如果再来一次,现在未名又……”
仿佛说到什么禁忌,苍苍脸色一白,钟离决也懊恼地住了嘴,过了一会仍旧坚持道:“我找个地方躲一躲,不会被找到的。”
苍苍垂下眼睛,片刻恢复常态笑笑:“如果担心他们来抓你,那大可不必,如今那边自顾不暇,没空来找我们的麻烦,就是你那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