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一事让他有点担忧。
并非担忧那神明又会做什么,而是他反应过来,凛乌可以及时赶到救下他,那也可以通过任何方式悄无声息地监视自己。
这很不妙。
虽说……他感觉凛乌并没有如此,如果自己是被监视着的,那他冒犯熟睡的凛乌后,对方不可能这般平和。
他出事时,凛乌应当是另有方法知晓。
但多学点总是安心的,技多不压身啊。
……
这次找到的是两个灵术,一个在四楼一个在九楼。九凰阁中,典籍所在楼层越高,阶品也就越高。保险起见,珩澈选择了九楼那个。
说实话,面对凛乌这样的,珩澈觉得幽凰阁里的术法都难办。
珩澈再次庆幸凛乌并不常用灵气,这可以少很多麻烦。
入夜,珩澈才堪堪将其熟悉地掌握,回到了长宁宫。
他觉得这九楼的术法,似乎要比先前低楼层的难学一点。
实则哪止“一点”,是他天赋惊人而不自知罢了。
上次七楼那灵术,常人别说熟练了,就是学会也要个一年。连颜舒奉尘这样的天骄,估摸着都得用上一月时间。
凛乌若知晓,亦会对此惊讶。
珩澈这不能算是天赋惊人,这已经不算人了。
……
长宁宫还是如常的静谧,四周路上零零碎碎点缀着引道的灯火,主殿内泛出些幽幽微光。
天上星辰围拱着中心那轮被轻云拢住的月。
“师尊,您为何总爱只燃一盏灯?”
珩澈推门入内,转身将门阖上,一套动作如行云流水,熟练无比。
只是今日不同的是,珩澈手中持着一盏莹白的灵焰灯,照得他原本青灰的衣裳像落了雪。
要说凛乌是为了节约,他是不信的,凛乌就不是懂“节约”一词的样子。
被问到的人放下手中书卷,循声望去,目光被那白色焰灯吸引了一瞬,又打量起珩澈。
他突然觉得,珩澈很像立在雪地中的鹤鸟。
——嗯,不愧是他家乖徒,就连好看也像了他。
凛乌笑吟吟垂下眼睫,将书卷收好,眸中暖得能化开寒冰,似是随口答道:
“我听过几句诗,孤灯闻楚角,残月下章台。芳草已云暮,故人殊未来①……只觉得好,却不知好在哪里,一直想不通,心里又总将它想着,也就下意识习惯了只燃孤灯。”
珩澈反复咂摸着这几句话。而后,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不该问。
芳草已云暮,故人殊未来。
云暮,故人,他可不觉得如今凛乌这活蹦乱跳修为强大的样子是“云暮”了,那这些话的重点……就得落在“故人”二字之上。
凛乌的故人?珩澈只想得到他传说中的爱人了。
关于神明的传说很多,但与神明情感有关的传说,只有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