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搞什么?
几乎在同时,他领悟到她弯下了身。
下一秒,她抓住了在他腰臀处的被沿,慢慢提起。
该死,他希望她只是想偷看他的小弟弟,而不是想拿针筒对付他可爱的屁股,但很不幸,她这回可是站在屁股那边,而不是立正敬礼说早安的小弟弟这边。
他迅速睁眼,正要翻身伸手阻止她时,眼角却瞄见她将被子往上拉,另一只手空空如也,没有握着任何像针筒的东西,他一怔,只见她抬起手,一边把滑落的长发掠到耳后,一边替他把被子从腰间,拉到了胸膛。
这女人竟然替他盖被子?
他呆住,还没来得及思考,她的视线已经开始上移,他飞快将眼睛再闭上,却难以忘怀那张在黯淡晨光中,苍白得几乎有些透明的温柔侧脸。
心脏不知怎地,跳快了两下。
她的脚步声,在房里轻移,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因她的靠近和远离忽急忽缓。
不动声色的,他将眼皮睁开一丝细缝,看见她随手整理着房间与浴室,收拾着他昨夜掉在地上的巧克力棒空袋,还有那些堆在床头柜上,被她拿来敷脚的毛巾。
她走到了他身后,他考虑着要假装翻身,最后还是继续维持原来的姿势。
这些年,他和不少女人同床共枕,但真的很少有人会替他盖被子。
大部分的女人,都会把他吵醒继续做爱做的事,不然就是拍拍屁股走人。
他一直搞不懂,自己到底是哪里有问题,她们一开始都还满喜欢他的,但他似乎总是遇到喜欢逢场作戏和一夜情的女人。
她打开阳台门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不好,这女人该不会又想溜吧?
他翻身睁眼坐了起来,瞧见她包着披肩,站在外面的阳台上,看着远方。
她没有完全走到阳台的尽头,只走出去一点点,小心的让分隔邻居的矮墙和阳台上的植物遮住自己。
她没有要逃跑,他松了口气,好笑的揉搓着脸庞,然后下一秒,注意到床边的椅子上,有个奇怪的东西。
那,是一件裤子,他的裤子。
他愣愣的看着那件已经折好的裤子,眨了眨眼,它还在那里,整整齐齐的端放着,要不是上头还沾着些泥,看起来还真像店里贩卖的商品。
他最后一次看到它时,它应该在地上,还是椅子上?
总之,不是折好的状态,昨夜她啰哩啰唆的,他根本忘了自己到底把它丢地上还是丢椅子上。
显然她刚刚收拾东西时,顺便替他捡起了裤子,拉平折好,放在这头的椅子上。
他好奇的又抬眼看向那站在外头的女人。
她的背影看起来十分单薄,可她没有倚靠着墙,反而站得笔直,就像根钉子。
但她不是钉子,他知道她有柔软的地方,不只身体,连心也是。
山岚悄悄浮游飘移,他可以感觉到寒气入了屋,外面一定更冷,他看见她拉紧了披肩,在薄雾晨曦中,环抱着自己。
有那么一瞬。她看起来像是快被白雾包围吞噬,但她没有动,只是定定的看着同一个地方,白雾忽浓又淡,来了又消散。
他好奇她在看什么,不觉中,他下了床,走向她。
靠近了,才发现她在看山谷对面的小教堂,那座教堂很可爱,坐落在树林之中,这个小城,看起来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模样。
但注视着前方美丽的风景,她紧抿着唇,秀眉微拧,苍白的小脸,显得有些悲伤。
“你知道,有一种说法,说上帝存在万物之中,而非只在教堂里?”
如他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