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告诉我,为什么 ?”云涟声音嘶哑地喊着,眼泪已经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景习幕安静下来,比起云涟这十几年来所受的苦,他现在受到的精苦又算得了什么呢?“对不起,涟儿!”景习幕揽住她的双肩。
云涟的眼泪滴滴落下,犹如断了线的珍珠, “对不起 ”她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因为她从来没有忘记过京城的那个皇帝,所以她无法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她忘了赫连恒君,所以她才会呆呆地望着南方,她这是造的什么孽“涟儿,你答应我,不会离开我和孩子,我们是一家人。”景习幕握住她的左手,凝视着她的眼,眼中带着乞求的神色。
云涟抚上他被烈日晒黑的脸颊,他双眼红润,眼角的皱纹使他看起来沧桑而哀愁,轻声道: “我答应你,我不离开你们,我们是一家人。”
景习幕心酸一笑,他知道云涟从来没有忘记过赫连恒君,他只盼在云涟心中,孩子和他是最重要的。无论当年云涟爱赫连恒君有多深,至少他们之间有着十年的夫妻情份。 “涟儿,你答应我,无论他下什么旨意,都无法分开我们这一家人,我和你,还有景岚、景林、景心,我们是不能分开的一家人。”
“好,我答应你,我和你,还有孩子们,我们是不能分开的一家人。无论他下什么旨意,我们一家人共同进退。”云涟哽咽地道。
聚散浮萍两依依
半月后,杜熙接到赫连恒君的圣旨,要求把“雷昭容”和景岚带回长安,此外,一并带回当年逃走的驸马爷景习幕。
马车颠簸着栽着云涟一家往长安驶去.马车上的三个大人都沉默着,景心倚在景习幕怀中沉沉睡去,景林也挨不住睡意,倒在蓓奴怀里,只有景岚睁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他的爹娘和蓓奴姨娘。
景岚不知道马车要把他们栽到哪里去,他从父母的表情知道家里发生了大事,一定和那天他遇到姨父有关,姨父所说的“龙脉”一直萦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什么是“龙脉”?指的是他吗渐渐的,视线里冲八那座繁华的长安城,高耸的城墙,络绎不绝的人群,喧闹的街市,熟悉的一幕幕,在云涟眼前一一闪过。
马车停在大明宫丹风门前,侍卫在马车前列队排开,幕容缋浑厚有力的声音传来: “奉皇上旨意,请雷昭容进宫,其余人暂候丹风门外。”
车帘被人轻轻掀开,一张绝世脱俗的容颜出现在众人面前,侍卫的抽气声一齐响起,更令人惊奇的是,这张绝丽的容颜上有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疤。
云涟淡然地看着众人的反应,把目光调到幕容绩的脸上,当年那名和宇文岚交手的蓝衣将军,当年那个傻乎乎喊着“蓓奴姑娘”的幕容绩,已是满面风尘。
“幕容将军……”云涟轻唤了一声。
幕容缋猛然惊醒,惊讶当年那个貌不惊人的“雷昭容”竟是个倾国倾城的女子。他把目光转向安静端坐在马车中的蓓奴,眼中闪过一丝遗憾的神色,他与蓓奴姑娘之间,终究没有缘分。
云涟见他哀伤地看着蓓奴,轻轻一叹,又唤了一声:“幕容将军?”
“啊?”幕容绩这才会神,歉意地道: “雷昭容,不、不好意思!”
“幕容将军,我不是雷昭容,我叫云涟,是姜国的亡国公主。”
“这 ”幕容绩不知如何接话,忙道: “雷昭容,皇、皇上在紫宸殿等你,你随我来吧!”
云涟点了点头,跟在幕容绩身后。
景习幕急切地唤了一声:“涟儿 !”
云涟转过身来,递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说道: “我答应你,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
景习幕闻言,这才放心地向她点了点头,说道: “我等你!”
云涟也点了点头,继续跟在幕容绩身后,走进了那似海的深宫。
大明宫里的一切恍如昔日,看着眼前这熟悉的景象,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发生昨天。云涟只觉得一块千斤巨石压在她的心上,每走一步,这块巨石就沉重一分,每一步跨的都是那么艰难紫宸殿的景色是颓败的,在深秋的季节里,挥洒了片片落叶,漫天飞舞如人纷乱的思绪,无从梳理。
殿门“咯吱”一声缓缓敞开了,富丽堂皇的宫殿里空荡一片。在宫殿的尽头,摆放着一张皮影幕,那皮影幕上,一男一女两张皮影活动着。
忽然,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 “你这小奴婢,见到朕为何不行礼?”
云涟心中咯噔一下,呆在原地。
“奴婢叩见皇上!请皇上恕罪!”
“恕罪?恕什么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