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李老师千恩万谢的说着什么,柳问天则跟他交谈着。我则什么都没有去听,因为我正看着那个男孩,他也这样看着我。但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很快,到了买东西的地方,我没有下车,让他们自己去采买去了。看着他们离开了,幽冥突然坐在了我身边:‘你想干什么?他已经过十年了。’
我看着那个男孩:‘不都是灵魂吗?你可以出来了。’
那个男孩坐在了钢琴上,他如今似乎没有了离开钢琴的能力:‘多谢了,其实我应该快消散了吧。你还叫我出来干什么?’
我准备招手邀请函时,幽冥开口了:‘你最好想清楚,他可能连冥界的门都进不去。’
我依然招了一下手,男孩的手上出现了一张邀请函:‘没什么?我愿意帮他,也是帮我自己吧。如果真的进不了冥界的门,那应该是我受惩罚吧?’
‘你和他都要受罚,但他已经快要消散了,所以对于他而言,也许惩罚也是一种幸福吧。毕竟他还能再多存留一下自己。’
我看着男孩:‘你已经接了我的邀请函,所以应该是你告诉我你的故事了。’
男孩看了很长时间的邀请函:‘我叫王许俊,在我四岁那年,我父亲得罪了什么人。所以对方想杀了我来要挟我父亲,让他妥协。
那一晚,我妹妹四岁。她那天病得很重,高烧三十九度多。我父亲母亲让我自己一个人在家乖,他们送我妹妹去医院了。
那一夜,真的很黑,他们离开没多久,就停电了。我刚刚躺到床上,没有关灯,突然一片漆黑,我很害怕。很害怕,就躺在那里没有动。周围很黑,很黑。
突然,我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我以为是我父母回来了。就大声叫喊起来,但打着手电筒进入我房间把我抓出来的不是我的父母。而是两个陌生人,他们还带着面具。客厅里也有一个人,同样带着面具,他看到两个人把我抓了出来:看来很不错,就这个小的在家呢。
我很害怕:你是谁,有事吗?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有事,当然有事。我们就是来找你的,王许俊。你不要怪我们,要怪只能怪你父亲,是他得罪了我们。所以我们只能给他这个警告了。
我更害怕了:你们是谁,你们想做什么?呜呜呜呜呜,你们,你们是坏人。
那个抓住我右手的人道:现在怎么办?是先杀了,弄成一个惨状留给他父亲看,还是直接杀了带走?
那人看着我想了一下:都不好,小朋友,你最喜欢干什么啊?告诉我,叔叔就放过你。怎么样?
我那时听了他的话,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最喜欢的是弹钢琴,就是那边的那架钢琴。叔叔,你们放了我吧,我很乖的。不会惹你们生气的。
那三人相视一笑,然后那个人让他们两个把我带到钢琴面前,他们直接把我打晕了。等我再次醒来时,现我已经在这钢琴里面了。’
我听到这里有些心惊:‘幽冥,无故把人类的灵魂关进某个东西里面,不会受天谴吗?’
‘当然会了,他被关得越久,施法人受到的伤害就越大。他到如今被关了十一年多,算十二年了,所以施法人如今想死只怕都会变成一种奢望。’
王许俊笑了一下:‘你们不要再做什么,其实我跟着我妹妹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我已经知足了。还是听我讲完吧。然后任由我自己散去。
我进入了钢琴后,现自己的身体就在旁边,但我怎么样也无法离开钢琴,也永远无法回到身体里。我然后一直哭,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父母回来了,但,,,,他们看到的只是我的身体。
我看着他们哭得死去活来,我在钢琴里面也哭了很久。
最后,我父亲办完我的葬礼就放弃了当律师。他当上了一个普通的教师,因为他很害怕,因为我还有一个妹妹。生活很平静,就这样过了四年。
那一晚上和我死的那一晚上很像,父母都不在家。我突然现自己能动了,于是我走出钢琴,但却只能围着钢琴打转。于是我坐在钢琴前面,开始弹起了钢琴。我永远只有八岁了。
这时,小我四岁的妹妹已经八岁了,她走了出来。看到了我,然后我邀请她一起过来弹钢琴。她学得很快,我们就这样一直弹到了天亮。弹到我父母回来。
然后就这样,我们兄妹开始一起弹钢琴。一起生活了七年多。每次她弹钢琴我都会站在她身边看着,如果她弹错了我会示范给她看。但我永远都听不见她的声音,她也永远听不见我说话。
她长得很快,很高了。而我,永远只有八岁,永远的八岁。’
我听完他说的故事,有些伤感。哥哥一直陪伴着妹妹,但哥哥永远听不见妹妹说的话,也无法说话给妹妹听。因为他早就死了,但灵魂和残魂都被封印在这架钢琴了面了。看着妹妹一天天长大,哥哥却永远只有八岁。
幽冥开口了:‘你想招他为你的死神接引者,就必须在毁掉钢琴后的十二个小时内回到城堡。他以为一直跟自己的妹妹生活在一起,如今相隔太远,他的灵魂已经开始散了,所以你最好马上毁了钢琴。然后烧掉,然后带他回你的城堡。参加你的晚宴,然后亲手送他进入冥界。这是最后的方法了。否则他永远都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