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金锁上是什么字呢?”听得有字,王夫人忽然想起宝玉那玉上的字来,不由得问道,
“是什么‘不离不弃,芳龄用继’。因这金锁关系着宝钗的病和终身,是以自她带了,是从不离身的。”
“倒果然和宝玉那块玉上的是一对的。这么说,那和尚竟是个老神仙了不成?这宝钗和宝玉竟是天赐的金玉良缘了?”王夫人素来喜欢宝钗的端庄大方,再加上是自己的亲侄女儿,自然又比别人近着一层的,这会儿听得这话,又更加的认准了宝钗这个儿媳妇。
薛姨妈一笑,也并不再说话,只道:“姐姐这也回来半天了,才刚我还看见周瑞家的和其他几个媳妇儿在二门上候着,想是有事情要回的,我也出来的有时间了,也该回去看看。”说着,便站起身来。王夫人便也起身相送,一边又关切地问了薛姨妈家里铺子上的事情可处理妥当了。
薛姨妈笑道:“那蟠儿原是个不争气的,铺子里的掌柜们虽是老人,然也不敢擅自作主张的,倒还是宝钗这孩子出了个主意,我与那掌柜的说了,才将那些存货发卖了。连掌柜的都说再没有这样好的办法了呢!”
王夫人闻言更赞道:“果然宝丫头是个有能为的,将来宝玉若得了她,我也能放心的了。只是现在年纪都还不大,老太太又把持着,少不得等两年,请了娘娘做主赐婚,不光宝玉,连你们家也都有了脸面,也让老太太无话可说了。”说着便将薛姨妈送出门去,一边又吩咐彩云将回事的媳妇儿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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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抛不快黛玉喜开店
薛姨妈看王夫人松了口,说是等两年便要请娘娘做主,给宝钗宝玉赐婚的,便也心满意足起来,因辞了王夫人,回到梨香院里来,却见莺儿正和香菱在那里玩,便问姑娘可否回来了,莺儿见了,忙回道:“在那边陪着老太太,和姑娘们说了会儿话,因觉得乏了,就回来了,这会儿正在里屋歪着呢!”
薛姨妈见说,便往里屋走去,香菱忙过来打起帘子。薛姨妈进了屋,便回头对她们道:“你们且去继续玩,我和姑娘说几句话,待会儿有事了再叫你们!”香菱和莺儿便答应着去了。
宝钗早听见声音,坐起身来,道:“妈妈怎么这会儿才回来,姨娘今儿是怎么了?”
“还不是为了那林丫头。”薛姨妈一边说着,一边坐到宝钗床前,看着尚有些睡眼惺忪的女儿,发髻微乱,香腮赤红,一番旖旎小女儿的娇媚之态,心里也是有着几分得意的,这样的美人,绕他是谁,还能舍得不成?又想到王夫人的金玉良缘果真是天赐姻缘之话,越发地笑开了花。
“为林丫头?”宝钗诧异道,“林妹妹一个孤女,再不会说又故意惹长辈生气的道理,怎么?”
“说起来那林丫头也是个可怜的,林家不过最后剩了三十多万的银子,居然瞒着她就弄进了贾府,你姨娘还不知足,偏偏地还去要她房里老太太给的两架屏风,明着是借,不过瞒着老太太那边,就是不想还了的,那两架屏风据说是江南的画绣,少说也值个万两银子的。这俗话说的好,兔子急了还咬人的。原来那林丫头留了一手,竟让管家事前做了账,把这银子的事情捅到了老太太跟前。如今这银子算是借她的了,你姨娘如何不气的!”
宝钗听得黛玉把银子的事情拿了出来,并且还让大家都看了账簿,不觉微微一笑,她早就知道,黛玉虽然看似柔弱,但实则内心却是极其刚强的。暗叹姨娘竟然看不清这一点,还要去算计人家一个孤女的银子,也难怪林黛玉会被逼急了呢!
不言宝钗和薛姨妈诉说家常,却说黛玉从贾母处回到疏月轩,遣散了小丫头出去,趴在床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直看得在一边伺候的紫鹃雪雁心中也难过不已,但怎么劝说,黛玉也不听,只把自己闷在床上,因此便商议着要去请了王嬷嬷来。黛玉这才在闷闷地道:“王嬷嬷年纪大了,为我操碎了心,又去劳烦她做什么,我没事,哭一会儿就好了!”
紫鹃雪雁闻言面面相觑,苦笑不得。什么叫哭一会儿就好了。那紫鹃便做到床上,轻轻地拉开黛玉蒙在头上的棉被,看黛玉的眼睛都有些红肿了,不由心疼地道:“还说哭一会儿就好了,这都哭了半个时辰呢,眼睛也红肿了,我知道姑娘伤心,哭出来对身体也好,但是总这样也不是法子。不论怎样,姑娘也算是看透了那些人的心,以后也好防着的,总比人暗中使坏要强。不论怎样,咱们总是陪在姑娘身边的。”
“是啊,姑娘,你就别伤心了,大不了咱们就离开这里。雪雁一定会陪着姑娘的。”雪雁一双大眼睛看着黛玉,一边蹲下身去,为黛玉抚平裙子上的皱褶。
看着她们二人担忧的神色,黛玉也豁然开朗了,她不是本就未对贾家的人抱什么希望吗?如果说有,那就只有老太太了,毕竟她也还算真心疼爱自己的,但却也是亲疏有别、有先有后的,既然看清了,那又何必再伤心呢?她还有王嬷嬷、还有紫鹃雪雁,还有颜岚。想到颜岚,她心中又有些黯然,清康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可见颜岚确实失踪了,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官府里也并没有找到颜岚。
“你们这些小丫头,不在屋子里伺候,怎么倒各自玩起来了。”屋子外传来王嬷嬷的声音。
三人一笑,雪雁忙起身去掀开帘子道:“嬷嬷,是姑娘让她们出去的,您快进来吧!”说着便将王嬷嬷让进屋子里来。王嬷嬷笑着低声道:“这可是好消息呢!”猛抬头看见黛玉红肿的眼睛,立时便顿住了,诧异地问:“这是怎么了,好好地姑娘又哭?”
黛玉俏皮一笑道:“刚才伤心,看见嬷嬷就好了!嬷嬷快说,什么好消息。”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将王嬷嬷按坐在一旁铺着银鼠软垫的椅子上。
“呵呵,还能有什么?”王嬷嬷笑道。“倒是清安、清平传来了消息,都已经在都里安了家,咱们在这里本来也是有房舍的,只是已经年久失修,因此收拾翻修了好一阵子,又将附近的几家都买下了,扩大了园子,如今都安置妥当了。清平还说,如今在神武街和天水街上各开了一家药材铺子和首饰铺子,因咱家的产业多在江南,故此先试开两家,若果真发展的好了,以后再慢慢地发展。那药材铺和首饰铺如今都装修齐备,各种东西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着姑娘取了店名,请人刻了匾额,好择吉日开张的。”
“啊!果真的?”黛玉大喜,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位叔叔倒果真都是能干的人,对了,他们来京时我也不过给了五万银票,哪里够翻修房舍、开铺子的?”
“姑娘想的也是,不过他们算是外间铺子的大总管,各处的钱都能支调的,更何况在京城开分店,本来就属于生意上的事情!”王嬷嬷喝了一口茶,继续道:“依我说,姑娘还是尽早想想铺子名,也好多给他们拿些主意,他们进不来,也怕被贾府的人知道了,给姑娘另添麻烦,所以只单单使人告诉了我来。”
“太好了!”黛玉拍手道,刚刚经历的不快已经完全抛开,一颗心已经全到了外面的铺子上去了,只想着自己如何也能够出去看看的,听王嬷嬷让她想店名,因道:“既然说是开分店,倒和南边的店名统一了才好,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