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外甥女儿打算怎么办呢?”贾政忽然有了几分怒气,对于唯一妹妹的这个女儿,他还是很欣赏的,但为何当着外人的面却这等不知礼节,反而处处说自家的短处。
“黛玉正是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请了周世伯来为黛玉做主,至于具体如何做自然要听周世伯的。”对于贾政的态度,黛玉倒没怎么放在心上,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么她就不会再在意贾府诸人的看法。
“既然如此,那就先带上那姓周的婆子来。”周正源说着不禁皱了皱眉头,这婆子怎么竟然和自己一个姓的?
外面有人答应一声,不一时便将周嬷嬷带了上来,那婆子虽然见过些世面,但也不过是随着老太太、太太参加各府里的一些宴席,哪里见过如此三堂会审的场面,早吓得跪倒在地,连连磕头了。
周正源对着睿亲王拱了拱手,道:“王爷看怎么办?”
萧瀚阳喘了几口气,道:“我不过算是观审的,当然还是周大人主持。”
周正源这才断喝一声,道:“周婆子,我且问你,在这府中,你在何处做事,谁才是你的主子?”
那婆子慌忙答道:“回大人,奴婢在疏月轩做事,林姑娘是奴婢的主子。”
周正源冷笑一声,道:“本官看你倒没有老糊涂嘛,还知道谁是自己的主子。”忽而颜色一变,厉声道:“那你可知道,伙同他人盗窃主子财物该当何罪?”
周婆子登时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不住地磕头道:“大人饶命,奴才冤枉啊,奴才从来没有背着林姑娘偷东西啊!这……这……疏月轩里的人都可以作证。姑娘不在的这几天,一直都是雪雁姑娘照看姑娘的房里,奴才从来不敢进去的!”
“是这样吗?周嬷嬷。”黛玉冷冷地道,“我出府几天,你从来未进过我的卧房?那我刚回来的时候,怎么听说你是最勤谨的,每日里都要看着小丫头将房里打扫干净、熏香收拾的?否则我也不会说赏别的嬷嬷三两银子,却要赏您五两了吧?”清澈的眸子盯着下面跪得人,心里满是嫌恶。
“这……是奴婢记错了,奴婢确实去了姑娘的房间,只是奴婢没有偷东西啊!”周嬷嬷心慌意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哪句话是对哪句话是错,只知道矢口否认,太太说了,只要自己能够扛过去,没有证据,就是皇上来了也不能拿自己如何的。
“前言不搭后语,简直就是一个刁奴,来人啊!”周正源听那婆子越说越乱,索性就要让人带下去。那周婆子一边挣扎一边大喊道:“王爷,大人,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偷东西,你们有什么证据,凭什么这么对我?我是冤枉的,大人你们不能严刑逼供……”
黛玉微微一笑,看来这位周世伯还真是嫉恶如仇呢,不过如果就这么逼供,传出去只怕好说不好听,不但与自己面上不好,反而会影响周正源的官声,因此忙出声阻止道:“周世伯,能听黛玉再说几句吗?”
看黛玉眼里闪着睿智的光芒,完全是十拿九稳的神气,周正源便不自觉地道:“既然世侄女还有话说,那就暂且绕过这个刁奴,带回来。”
那两名托着周嬷嬷的兵丁答应一声,又将其拖了回来,向地上一扔,便依旧回两边站着。贾政这时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虽然他觉得王夫人不会干出偷窃的事情,但看着黛玉的架势,不知道为什么总不自觉的心虚。当周嬷嬷被人带下去时,他真怕她熬不住刑罚,说出对府中不利的事情。
周嬷嬷素来知道黛玉心软,这会儿听的她阻止,忙趴在地上对着黛玉磕头道:“姑娘明查,奴婢真的是冤枉的,不管奴婢的事啊,奴婢对姑娘一向是忠心耿耿的。”
“是吗?”黛玉轻轻一笑,道:“周嬷嬷,难道你不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人在做,天在看呢,你瞒得过我,瞒得过周大人,瞒得过大楚国的刑律,你瞒得过天上的神明吗?他们可都是眼睁睁地看着呢!”
对于鬼神之事,古代的人总是更加迷信几分,所以在黛玉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周嬷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可依旧嘴硬道:“姑娘,我真的没有做,不做亏心事,又怕什么鬼神呢?”
看她执迷不悟,黛玉也终于懒得再和她说下去了,淡漠了声音,站起身子坐回自己的座位,道:“周嬷嬷,我本来想着你是受人指使,不愿意让你身陷泥淖,可你既然铁了心,那就别怪我不念你几年相守的情分了。你就真的以为疏月轩的东西那么容易被你偷去吗?你就真的以为你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吗?刘彦,把证据指出来,也好让周嬷嬷心服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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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一、现鬼火夫人露丑态
上回说到周嬷嬷死活不肯承认是自己偷了东西,认定了黛玉他们没有证据,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哪里知道这一来竟是惹恼了黛玉,说:“周嬷嬷,我本是看着你照顾我这么些年的份上,想给你留一份体面,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那黛玉就拿出证据来,让你心服口服。”说着就叫过刘彦,让他指出证据。
那周嬷嬷一听,心里一时也有些拿不准了,可又不愿就范,讷讷着不敢再哭闹了,只低了头在下面跪着,眼看着刘彦走到自己面前。而她只能瑟瑟地发抖,早在姑娘大闹王夫人正房时,她便听说了姑娘有两个暗卫,都是杀人不眨眼的,连太太都敢伤害的,那她区区一个婆子,在他们眼里岂不是更像碾死一只蚂蚁似的吗?
对着睿亲王和周正源拱了拱手,道:“王爷,周大人,请先将灯关一会儿,可以吗?”
众人不解地对视了一眼,萧瀚阳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周正源这才对着贾政道:“贾大人,如此就先将灯灭了吧!”
贾政无奈,只得对着下人挥了挥手,丫头们便纷纷将灯吹熄了,刹那间,屋子里便是一片漆黑。
“郡主,这什么也看不见了,哪里又有什么证据啊?”是周正源的声音。猛然从灯火通明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境地,还真的有些不适应,还有,证据不应该是在灯光下看的吗?为什么要熄了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