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邓布利多惊讶地看着她:“那只是个预言,孩子,那不意味着什么,你知道,预言需要——你还没听过吧?”
阿波罗尼娅疲惫地摆了摆手,她不需要听,她甚至能默写。
“显而易见。”有人低沉地说。
阿波罗尼娅反应最快,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一迟疑的功夫,凭空出现的绳索把她整个人都给捆了起来,她失去平衡倒在沙发上,袖子里的魔杖也掉落在地。
“力松劲泄!”阿波罗尼娅大喊。
无杖魔法,但是有声咒——她从没试过,可还是奇迹般地成功了,看来施咒的人攻击她的意愿也并不强烈。
等到阿波罗尼娅狼狈地爬起来,阿不思·邓布利多的魔杖已经抵在斯内普的心口。
“我不明白,阿波罗尼娅。”老人的目光扫过斯内普的左臂,“你为什么让他的魔杖还留在他手里?”
在两个人的逼视之下,阿波罗尼娅张口结舌,进退两难。
“因为我信任他,教授。”她深吸一口气,“比您信任我还要多得多,我信任他,全然地。”
闻言,斯内普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微妙。
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目光意味深长:“你要知道,孩子。在今天之前,我的确可以算得上是全然地信任你,但是今天之后,你身上我看不透的迷雾又变多了。”
“刨根究底并没有意义,教授。”阿波罗尼娅好整以暇地坐下,她更喜欢抢占先机,“我不知道我的索命咒为何异常,但我还是闭上眼接受了梅林的馈赠。”
桌子上是阿不福思·邓布利多新送来的啤酒,她嫌弃地闻了闻杯子,又放回去了。
“弗朗索瓦丝的父亲曾告诉她一句来自前宗主国的格言,‘若不接受神明的礼物,反而会受到天罚’1。”阿波罗尼娅又摆出那副和气笑容,“如果今天没有我,黑魔王就会知道那个预言,何不接受我无意的贡献、把焦点放在预言上呢?”
“那只是个预言。”邓布利多的魔杖毫不放松,“预言不是一定会实现的。”
“但黑魔王一定会当真,无论他知不知晓预言的全部。”阿波罗尼娅不敢看斯内普的表情,她知道在斯内普眼里,她现在与叛徒无异,“能请您为我们复述一遍吗?”
邓布利多心里隐隐有种预感:就算他执意不说,阿波罗尼娅也会张口补全斯内普没有听到的那部分。
不必把矛盾摆在明面上,阿波罗尼娅既不愿意多谈,他们现在也确实无暇研究什么“先知”之类的问题。
阿不思·邓布利多将预言完整重复了一遍,惊奇地发现两个学生的神情都没什么变化,特别是斯内普——看来他也认为里德尔一定会当真。
随着他的复述,阿波罗尼娅也指挥着魔杖在虚空中写字,丝滑的墨绿色缎带纷纷勾勒出预言的内容,然后她大手一挥——一小簇火焰从缎带边缘卷上来,片刻后空中烧得只剩下一个“死”字。
“什么出生啊,什么标记啊,那都不重要。他眼睛里只看得见这个单词。”阿波罗尼娅勾勾手,缎带柔顺地卷上她的手指,“您是黑魔王的恩师,是他进入魔法世界的领路人,他是什么人,您比我们清楚。”
阿不思·邓布利多沉默了:汤姆·里德尔的弱点与恐惧,早已随着他为自己起的新名字而传知天下。
“现在我们来说说你。”阿波罗尼娅转向斯内普,抖了抖睫毛,还是没敢看他的眼睛,“你怎样想我都无所谓,我只说一句话:莉莉·伊万斯怀孕了,预产期七月底八月初。”
斯内普仿佛突然站不稳一样,踉跄着倒退了一步。
“你怎么知道?”
“西里斯·布莱克说的。”
“看来那个神秘的女线人真的是你。”
“你消息够灵通的。”
“所以莉莉她——她有三次都?”
阿波罗尼娅礼貌地指了指邓布利多,后者正在飞速回忆计算。
“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了,两位?”她高兴地笑起来,一个响指叫来泡泡,让她悄悄去三把扫帚买威士忌,然后把阿不福思的啤酒带回家浇花,“太甜了,记得洒一点‘虫灭灵’。”她如此叮嘱。
斯内普神色木然地坐在她身边,邓布利多坐在书桌前。
“那么,教授。”阿波罗尼娅彬彬有礼地问,“如果你不说我不说西弗勒斯不说,世界上是不是就没有人知道这个预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