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三,老四,老五,老六,都在。”
“大哥不在了?”
“他一直在双羊山,很不幸,他没有看到这一天,与前年病死了。”
“你们现在到我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兄弟一场,多年没见面了,找你叙叙旧。”
“今晚吗?”
“对,今晚,那几个弟兄已经迫不及待了。”
“晚一天不可以吗,这大黑夜的。”
“你不要企图给我们玩花招,老七,如果你给我们玩花招,当心你的儿子,孙子,还有老七的儿子朱平,我们对他们的情况,都摸得一清二楚。”
“你们说过,好汉做事好汉当,不累及家人的。”
“那要在你配合我们的情况下才行。”
“好,我配合你们,”
这时候,宋海己经从床上坐起来。
“爷爷,你要到哪里去?”
“家里来了几个客人,是讨债的,我要和他们做一次谈判。你睡吧,爷爷一会就会回来的。”
他把斧头别在腰里,外面又穿上了一件外套,柱着他的双拐,来到宋海跟前,亲吻了一下,然后深情地说:“爷爷出去办点事,如果我今夜不回来,就是永远回不来了。告诉你父亲,不要去找我,几十年的的债,该偿还了,做一个了断的时候了。”
他把宋海按到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又拐着拐杖,来到房门前,手放在门拴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拉开门,又折身返回,粗糙的老手,在宋海的脸上摩擦着。
宋海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
“老七,在屋里搞什么名堂?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听到这话,大成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走了几步,又回过来,显得对孙子万分地不舍。
虽然夜色中宋海看不清爷爷的表情,但凭直觉,他老人一定神情悲伤。
最终,大成拉开了门拴,开了门。
宋海坐了起来。
外面起风了,爷爷拉开门的那一刹那,一股强风吹到了屋里。
但随着房门被关上,风又马上静止了。
院子里传来拐杖挪动的声音,特别明显,特别有规律,接着是开侧门的声音,一切都随之静了下来。
宋海一点睡意也没有了,感觉特别地害怕。
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在没有亲人的陪伴下睡觉,又如何能睡得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