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安……”兰依娇喘着呼喊谢沐安,“我好痛。”
谢沐安回身,急急将兰依抱在怀里,抬手便撕开了她的衣襟,胸口处一片於紫,谢沐安倒抽一口冷气,好狠的心。转了身嘶声道:“太医呢?快请太医。”
红裳瑟瑟的躲在一边,眼见躲不过了,只得颤着声道:“少爷,已经派人去请了。”
渡月轩
梓清坐了片刻,忽的想起什么,转而起身,对结霜道:“你随我来。”
“是。”
结霜亦步亦趋的跟在梓清身后,不消多时便到了玉珠的屋里,入门第一眼梓清便看到那丛绿得发暗的蔷薇,已没有了层层叠叠的花瓣,只有那深浅不一的叶。都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想着往年莲香最爱将那大朵大朵的花瓣摘了洗净泡水喝,转眼却是天人永别。梓清的眼再次湿了。
“看着,莲香,我不会让你枉死的。”深深的吸了口气,抬脚便欲进房,却在那一刻,听到屋里压抑到极低的哭泣声,以及不甘的被堵住的咒骂。
结霜看着发愣的梓清,站在门口轻轻的咳了一声,里面的声音立刻安静下来。未几,响起细碎的步子,门吱呀一声开了。三婢脸色不堪的或站或坐于屋内。
“小姐。”见是梓清,翠竹连忙使了个眼色给玉珠,梓清这才发现,玉珠的手正滴滴嗒嗒的流着血水,叹了声气,梓清上前,取了一边针线框里干净的布替她包扎,轻声道:“为什么要拿自己的血来祭奠莲香呢?要用也是用仇人的血。”
“小姐,真的是那个骚蹄子害死莲香姐的吗?”玉珠红了眼眶直直的看着梓清,似乎只要她一个点头,她便会不顾一切的去找兰依拼命。
梓清松了手,深深的看了三人一眼,斜斜的坐在一侧的炕沿上,良久无语。
“小姐……”玉珠不甘的喊她。梓清抬起眼,涩涩的笑了笑,“玉珠,你怕了吗?”
“我……”梓清挥手阻止她往下说,“听我说。”她抬起眼看着三人,她本不想拉她们入水,可是她这个主子若是没了,又有谁能护得住她们。“也许下一个便会是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当然也有可能会是我。”
“什么?”玉珠难以置信的看着梓清,又转了眸光看向杏梅和翠竹,四人当中,她最是憨厚性直,遇事总是不愿也不会多想。杏梅与翠竹虽说不及莲香,却也是聪慧的,只这两天,她二人便想通了一些事,此刻听梓清这么说,扑通一声,齐齐跪倒,“奴婢就是死也会护着小姐的。”后知后觉的玉珠也跟着跪了下去,重重的道:“我也是。”
梓清眼眶一热,咽下喉头的干痛,将她三人扶起。“我不要你们死,我也不会让你们死。”
结霜眼见梓清眼中有光闪烁,又见她强咽下那抹涩痛,拿了茶壶倒了杯冷茶递到梓清手里,“四小姐,喝杯茶。”
梓清接了,轻抿一口。转而对玉珠和翠竹道:“这是结霜,原本是侍候世子的,现由她替了莲香的位置。”
“玉珠(翠竹)见过结霜姐姐。”
结霜是冷性子的人,这刻见二人问也不问缘由便朝她行礼,心里不由得也生起了一股暖意。本来她还担心,初来乍道便占了大丫头的位置怕她几人心生隔隙,现在终于放下了心里的担子。
“小姐,宋长贵家的托人捎了口信进来,说小姐要是方便,抽个空去四喜胡同坐坐。”
四喜胡同有座宅子,合着几间店铺,是梓清的陪嫁,宋长贵家的是陪房,平时照料着那宅子一家子人也住在那。梓清想起先前让宋长贵家的去清源的事,点了点头道:“你带话给她,我过段时间去,让她不用进俯回话。”
“是,小姐。”
梓清又转了头对玉珠道:“你这次去跟蓝掌柜见上面了吗?”
玉珠连忙点头,“见上了。蓝掌柜还让我带了封信回来。”说完,转身去翻那还没来得及解开的包裹。取出一封火漆封口的信递与梓清。梓清接了,一目十行看过,递给杏梅,轻声道:“烧了。”
杏梅接了,就着一个阔口海碗,将那纸点燃,眼见着它化为灰烬。
“都歇了。”梓清起身,眼见三人脸上还有悲凄之色,沉声道:“打起精神,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我不想再失去你们中的任何一人。”
“是,小姐。”
三人撩了袖草草的擦去脸上湿湿的痕迹。
梓清领了结霜往外走。一路向前,眼见得花红柳绿好不热闹,梓清却没来由的一阵心伤,这座院子,一晃眼,她住了三年。有些花草树木还是她嫁进来时,亲手一棵一棵住下去的,到得今日,忽然就觉得一切都成了一种讽刺。
“去梦海阁。”
结霜不发一言,只忠诚的追随着她的脚步。
“结霜,你说兰依她……”
结霜顿了顿步子,片刻轻声道:“兰依不足惧,只少爷……”
梓清点了点头,兰依会失态,这在她的意料之中,必竟那是她的亲生母亲。然,她一个小妾还能翻了天不成,那血衣必不是大姐让人送来的,大姐或者世子有行动不会不告诉她,而她在离开世子俯时也说了暂时不动,以静制动,看看谢沐安的下一步走法。那么会是谁呢?难道是他?梓清苦笑,这崔云骁肯定在逼着兰依做某件事,却不知会是什么事?
“少奶奶,您?